一雙眼眸中佈滿了血絲。
“我如果不對傅氏下手！阿舒，你可能已經嫁給傅盛元了！”
“你可能已經跟他雙宿雙飛了！”
“至於恩師，我從來沒想過要害死他！”
“我只是想拖上幾日，等我們結了婚……”
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南舒截斷，“是啊！你多善良啊！你只是爲了一己私慾，爲了聯姻，隨隨便便下個套而已。你不想害人的，但卻不小心氣死了自己的恩師……陸景琛，整件事裏，你就是那個最無辜的人！”
“傅爺爺該死！阿元活該在我們結婚當天回國奔喪！”
“而我，更是活該，活該被矇在鼓裏整整六年！”
陸景琛的半截話硬生生噎在了喉嚨裏，他伸手去扶顧南舒的肩膀，卻被對方一把甩開：“不要碰我！陸景琛，以前你嫌我髒，現在我嫌你噁心！”
“阿舒……我知道我錯了。就算有苦衷，有不得已，傅老師的死確實跟我有着脫不開的關係，可是阿舒，我對你是真心的。娶你不是爲了利用你，只是因爲喜歡你。”陸景琛的解釋既無奈又無力，“去桐鎮，收購CH公司，也是……”
“陸景琛，你別說了，我不想知道原因！”
顧南舒闊步朝着咖啡廳外頭走。
陸景琛橫臂將她攔住：“阿舒，我知道……不管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信我。我不奢望你原諒我，但是至少讓我送你去醫院做個全面的檢查吧。你身上新傷舊傷一堆……趙醫生說，你背後有撞傷，傷口泡過水，結果又撕裂了，現在還發炎了……”
陸景琛卻似銅牆鐵壁一般，將她的腰身緊緊環住，神情期期艾艾：“墜江留下的重傷，額頭上的撞傷，還有背後的踩踏傷……阿舒，你渾身上下所有的傷都是因我而起，我怎麼能不管？”
顧南舒背脊一震，瘦弱的身體在那人懷裏，禁不住瑟縮起來。
墜江的事瞞了這麼久，終於還是瞞不住了。
“不用了。”
靜默了一會兒，她低啞着聲音說，“全錦城，也不是隻有瑞星醫院一家醫院。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麼？再說阿元這邊也有醫生……”
“傅家的醫生？宋屹楠麼？”陸景琛擰緊了眉，“他一個大男人，不方便。”
顧南舒有些疲倦，聽到他語氣中的酸味兒，卻不想再跟他多做解釋。
在醫生眼裏，病人是不分性別的，宋屹楠雖然對她敵視，但在看病這件事上從來都沒有馬虎過。
只是她自己心裏膈應，每次都是請宋相思幫忙換藥。
宋相思的時間沒那麼可控，傷口才會反覆感染。
“我送你去醫院。”
沒等顧南舒再開口，陸景琛猛得一個彎腰，將面前的女人打橫抱起，擡眸的瞬間，視線剛好觸及她腳上穿着的尖尖的高跟鞋。
眼睛又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看來，她是真的沒打算留下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