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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完了?”酈灼華起身走迎上齊鄢崢,“看,咱家添口了,可愛吧?”她舉着小枝給他看。

    “怎麼想起養貓了?”齊鄢崢伸手拎起小枝的後頸,拎到眼前與它對視,他心裏嘖了聲,又是個和他搶桃桃的!

    “喵!”小枝一爪子不客氣的按在他的鼻子上,對他呲出小奶牙,一副我很兇噠的樣子!

    齊鄢崢頭回見到這麼大膽的奶貓,眼色一厲,露出冷意試圖下退這隻大膽的奶貓,一雙手伸了過來,把被他拎着的奶貓從他手中拿了下來,他剛收了冷意,奶貓的毛肚皮直接懟在了他的臉上,毛絨絨的觸感,讓他愣在了原地。

    愣住的不光是他,跟近來的郝式更是下巴差點驚掉,內心大喊,英雄好膽量!看清舉着奶貓懟齊鄢崢的人後,內心毫無波瀾,默默的收回剛纔的話,是這位的話,那就正常了!

    “別這麼嚴肅,嚇着小枝了。”酈灼華抱着小枝,伸出手在他臉上輕戳了下。

    “挺可愛的。”齊鄢崢說這幾個字的時候,小敖和齊齊都躥到他肩頭,一起嗡嗡的叫着,很是興奮的樣子。

    “是吧。”酈灼華高興的抱着小枝,段葉如有點沒眼看她,桃桃你就沒看出來,你家少將軍那樣子哪像高興啊!那表情更像是想要掐死你懷裏的貓!

    “回去嗎?”齊鄢崢溫柔的看着她,那樣的繾綣讓懷函惢眼中露出一絲羨慕,但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依舊淡默的坐在那。

    “好,咱回吧。”酈灼華給郝式的一個眼神,“聿準哥,你不送送我們?”

    郝式一看她眼神立刻明白了,“哪能不送,往後咱兵部還要和監察司多合作。”他邊說邊把三人往外送。

    出了偏廳,往大門走,郝式大着膽子把段葉如從酈灼華身邊擠開,湊到酈灼華的身邊,壓低聲音問,“監察司要出手了?”

    她看他眼,下巴輕點,“你們悠着點。”她目光往錢袋子上一瞄。

    他立刻明白她意所指,接着問,“怎麼悠?”

    “百中取一。”她直言道,他點頭表示明白,在她將要邁出兵部大門前,突然收回了腳,回過身對郝式道,“聿準哥,如若懷函惢留在兵部,這往後的日子,怕是……”

    郝式若有所思,慢點頭,“放心吧。”對於這位舒王府的三小姐,他也是有所耳聞的,固執,不好相處,較真,這種人放刑部還好,放在他們這會喫空餉的地方,有這麼一位,可是非常麻煩,還是哪來送回哪去吧!

    “你心裏有數就好。”酈灼華點頭,“有空來監察司玩。”

    “別!還是別了!”他還不想去監察司喝茶。

    “有事也別過來。”齊鄢崢攬着酈灼華往外走,一個眼神也沒給郝式。

    郝式暗罵句,重色輕友!

    段葉如在他身邊給了他一腳,將他人踹到了一邊,叫你剛纔擠我!

    他無辜的揉揉腰,這妮子越來越兇了。

    齊鄢崢三人出了兵部,往北街行,段葉如孤獨坐在馬車上,酈灼華與齊鄢崢同騎一匹馬,慢悠悠往家的方向走,段葉如被這倆虐的不要不要的,行到監察司門口時,迎面而來的府兵押着一人,爲首的是卸前蔣統領,而被押送的人,一看就是管家模樣。

    段葉如挑開車窗,隨口問道,“蔣統領,這人誰啊?還讓您親自押送?”

    “噢這人啊,金廷嚴的管家,意圖謀害主家,金廷嚴在牢中毒發,我們這不察到人了,這小子正要跑,讓我們給拿下了。”蔣統領也沒多想,直接回答她。

    “金廷嚴?金祭酒?”段葉如反應了下才反應過來,“死了沒?”

    “沒死,給救過來了。”蔣統領在馬車邊和她說話,“沒事我們就先……”

    “蔣統領。”酈灼華突然開口,“這都到監察司門口,人就交接我們監察司審吧。”

    “憑什麼啊!”蔣統領回頭瞪她,“人是我們刑部拿的!”

    “蔣統領,你不算刑部的人吧?如今只是代掌刑部,說到底是御前的人,金祭酒的事,陛下很重視,審訊的事,最後還是要落到監察司,蔣統領何必多走這一趟?”酈灼華抱着小枝,慢慢的撫摸,就像是個出來逛街的大家閨秀,彷彿沒有一點殺傷力。

    蔣統領上下的打量着她,“你一個女孩子,審訊的事,你能成嗎?”他目光一移,對着齊鄢崢一挑眉,“你不會是讓他幫忙吧?”

    “行不行,審了就知道。”酈灼華笑着轉身往監察司走,段葉如從馬車上跳下來,一邊往裏走一邊抱怨。

    “好好的沐休又沒了,桃桃你回頭要補給我!你聽到沒!”

    酈灼華不回話接着往裏走。

    “哎?本統領可沒說同意!”蔣統領想着帶人就走,不進監察司,然,衣領被齊鄢崢揪住裏拽,“姓齊的,你給我放手!”

    “先跟我打一場。”齊鄢崢走到大門口,吩咐門口的府兵,“將人交接過來。”府兵應是。

    自家統領都被揪進監察司了,押送的人也只能跟進監察司了,目睹了一場旗鼓相當的對打。

    酈灼華進門直接吩咐人將東院的地牢打開,將人押到裏面,又讓青黛叫人去她的書房,“把那兩陰沉木的箱子搬到地牢來。”

    “是。”青黛應是,立刻去辦。

    酈灼華想把小枝放到屋中,再去地牢,但小傢伙不放爪子,她低頭想兇它兩句,讓它留下,它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那眼神並不可憐,但是讓人看着就是到嘴邊的兇話說不出口,她與它對視半晌,她敗下陣來,在它可愛的黑色小鼻子上親了口。

    “想跟就跟吧,被嚇到了可不準哭。”回答她的是一聲奶兇的喵叫,那意思是在說,你才哭呢!

    有小枝開這個頭,喬喬和小敖也順理成章的跟進了地牢,兩隻在椅子上相互舔毛,時不時的打鬧下,給冰冷的地牢平添了些許的溫馨,如果沒有被吊在牆邊的男人那就更完美了。

    男人看起來挺年輕的,進了地牢後一句話都不說的垂着頭,什麼反應都沒有,一副抵抗到底的樣子。

    男子面前,三尺外的位置,兩張書桌拼成了長桌,長桌邊上兩隻陰沉木的大箱子放在椅子上,箱子蓋都是打開的,裏面一卷卷的卷軸。

    “酈丫頭,你打算怎麼審?”打過一架的蔣統領揉着肩膀走進來,同他一起走進來的齊鄢崢只是撣了撣身上的土,看這狀態大約就能知道輸贏結果了。

    “就這麼審。”酈灼華單手抱着貓,手隨意指了指兩邊牆上掛的刑具。

    蔣統領掃了眼,頓時樂了,“用這些?丫頭,不是我看不起你,這些個你會用嗎?”酈國公府大部分都是文官,刑訊逼供這種事,他們不是做不出,但做是來嗎?

    段葉如這時也進來,找了個椅子坐下,準備看好戲。

    “這不正在看。”酈灼華翻着卷軸看着。

    “現學啊?”蔣統領瞪大眼,轉頭對齊鄢崢道,“要不還是你來吧,這要看到什麼時候?”

    齊鄢崢沒接他的話,走到箱子邊,給酈灼華遞卷軸。

    “蔣統領。”酈灼華翻看着卷軸,頭也不擡,“你可知道,我家祖上在成爲國公前,是做什麼的?”

    “嗯?做什麼的?”蔣統領對於這點,還真是不知。

    她擡眼看他,招手讓他過來,他往前走,走到桌邊,看到桌子上展開的卷軸上都是各種刑訊的手法,手法仔細到讓人髮指,連用過後會有什麼反應都仔細的描寫出來,讓人光看就頭皮發麻。

    “我家祖上在成爲國公前,世代是刑獄司,管的就是刑審這一套,這些都是祖上傳下來的手記,我家那第一位被封爲國公的先祖,可是將這些發揮到極致,我現在看的就是他撰寫的,我還是頭回用。”她有點苦惱的道,“這麼多,我都不知先從哪個開始了。”她擡起頭看着犯人,“要不,你選個?”

    犯人聽到她的話擡起對,看着眼前這個長的很好看的少女,少女抱着貓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就似是個純良無害的姑娘,甚至是因爲她的容貌能讓人有些幻想,但她說出的話,卻讓他感覺後背發涼,腳底往上冒寒氣,說不出的畏懼。

    蔣統領腦子裏轉了半天,無法把那位據說傾國傾城,號稱玉面狐狸的第一任酈國公和無論那個朝代都是殘暴二字代表的刑獄司聯繫到一起,畢竟世人對於第一任酈國公的認識除了那驚爲天人的美貌,就是他果斷的手段,能將滿朝的文武都瞞下,更可貴的是,他沒有奪權,以當時的情況來看,北晉改姓酈都是順理成章的,他卻沒有。

    此時蔣統領都有一種,這丫頭不是騙我的吧?故意嚇唬我?那樣的人,會是刑獄司?

    “你選好嗎?若是沒選好,我只能抽着來了。”酈灼華臉上掛着淺淡的笑,少女漂亮豔活的容貌,一雙狡黠的眼睛卻像極千年狐妖。

    蔣統領此時覺得這玉面狐狸的稱號放在酈灼華身上,也是很合適的,要是手裏抱的貓換成狐狸那就更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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