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正太有疾 >第51章 第 51 章
    我在車上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接近下午兩點,這覺睡得挺香,睜眼,擡頭,垂直往上三十釐米是鄭泰的俊臉。

    這貨閉着眼睛,但我醒來那會,他眼睛也突然睜了開,低頭瞧着我,鬼知道他到底睡沒睡着。

    我眼珠子轉了轉,副駕駛上的劉迦脖子上戴個套枕,應該也休息了。

    開車那位,毫無疑問的是鄒晃。

    嗯,是個開車的好手。

    就我睡着的這幾個小時裏,他一聲不響的開出了三百多公里,我往窗外瞧了眼,看到的是茫然。

    “這哪?”我慢慢起身問。

    劉迦扭頭看向我,道,“七橋鎮。”

    “你沒睡?”我驚訝了聲,“那是啥子地方?”

    “爬山的地方,你只管好好玩就行了。”劉迦說。

    我翻出手機找到地圖定位,這才知道我們已經出了S城。說真的,就度兩天假,就爲爬個山,至於嗎?跑那麼遠?這輩子沒爬過山還是怎麼的?況且S城沒山?那鄭泰他爸的山莊都是建在盆地嗎?

    我疑問化作怨恨藏進眼睛裏,瞪鄭泰一眼,他竟然看懂了我眼裏的恨,“馬上就到,先去喫點好的,聽說這邊的兔子頭味道不錯。”

    我打個呵欠,“兔子何其可憐,竟然長了個頭。”

    …………

    不到二十分鐘,鄒晃把車開進了七橋鎮,這小鎮挺復古,融合了北方小鎮的粗獷和南方小鎮的神祕,枯藤,老樹,小橋,流水,街邊店鋪,貓貓狗狗。

    鄒晃停了車,我們下車,準備在小鎮走走。

    這小鎮人挺安靜,我們沿着石板路走,劉迦說他曾經來這邊寫過生,在這小鎮上呆過幾個月,還算熟。所以這導遊的活自然要由他來。

    劉迦帶着我們去了一家二層的,特別有古鎮特色的酒家,要了個包間。

    菜一會就上齊,確實是有鄭泰提到的那個菜,‘□□頭’。

    鄭泰也沒喫,鄒晃也沒喫。只有劉迦,可以說毫無畏懼,拿筷子夾起一個開喫,邊喫還邊讓我們也喫。

    然後鄒晃就吃了,鄭泰也下筷了。

    只有我沒動。

    兔兔這麼可愛,爲什麼要喫兔子頭?

    開玩笑開玩笑,可愛不可愛是一回事。那豬不可愛嗎?那羊不可愛嗎?那牛不可愛嗎?豬肉羊肉牛肉我還喫少了?

    我不喫,純粹是不敢。內心深處萌生出的連自己也說不清的悲天憫人。

    一頓飯過,我們幾個就在小鎮上走了走。鎮子不大,人也不多,街邊的小商鋪都開着門。

    一家人裏,成年勞動力大都已經外出務工,留下的是老人女人和孩子。

    很多老人坐在街邊,旁邊是玩鬧在一起的小孩。我們幾個外地男人經過,引得街道兩側的人不停的瞅,搞得我有點不好意思了都。

    劉迦帶着我們進了一家店,算是小鎮上比較大的一家超市了,但實際也不大,嚴格來說,也就比我家小區門口的那家生活小賣部大個一丟丟吧。

    我往裏走了走,裏頭東西不多,就是日常生活需要的油鹽醬醋茶衛生紙等等,高端零食水果飲料玩具絕對是不可能有。

    鄭泰拉着我轉了一圈,最後買了點當地新鮮的石榴大棗栗子糕,我找到兩包不知道名字的酒心巧克力。出來去結帳,最前頭站着鄒晃,劉迦從我後頭突然冒出來,他手裏拿着幾盒香菸。

    我瞥一眼那香菸,又看向他。

    劉迦跟我對視一眼,什麼都沒說。

    劉迦應該是認識這家店老闆的,結帳的時候,老闆就在用那蹩腳的普通話跟劉迦聊天。我隱隱約約聽到他好像問劉迦什麼時候回來的,劉迦跟他說了幾句。

    然後這老闆視線又瞥向我們幾個,劉迦說自己朋友來一起玩。老闆朝我們笑着打招呼,只不過看到我的時候,突然那笑就止了下。

    我渾身寒毛倒豎了一瞬,老闆的兩隻眼睛不一樣。一隻眼睛比較接近正常人,然而另一隻,略帶點藍黑的渾濁,而且那兩隻眼看人的時候,明顯是不對稱的。

    大中午的,給他這眼神看得出了身冷汗。

    我膽兒挺鮮嫩,往鄭泰身後躲了躲,手伸進他外套後面,拽了拽他褲腰,鄭泰反手按住我爪子。

    出了小超市,陽光照我身上,我感覺好像舒服了些。

    劉迦說,超市老闆姓李,大家都叫他老李,多年前在工地上幹活出了意外,斷了一條腿,瞎了一隻眼。

    出院後,就一直戴着假肢和假眼,看着是有些嚇人,這邊的小孩跟他不熟的,看見他眼睛都被嚇哭過。

    我‘哦’了一聲,但心裏還是隱約覺得不大對勁。我不是沒見過戴着假眼睛的人,可這李老闆的眼神跟那些人都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呢?

    我想問問劉迦,可剛張開嘴,鄭泰給我塞了塊栗子糕,又香又甜的,我注意力馬上被轉移。

    溜達完小鎮,我們一行四人開車出了小鎮,沿着土路行駛不到十公里,就到了要攀爬的山,‘七橋山’。

    這山很高,但要說具體有多高,沒人知道。我拿出手機搜百度都找不到這山的具體高度。

    而目前這山都還沒有被開發,有攀爬的山路,但不全,而且這路還是N年前ZF找人修建的,有些地方已經破敗不堪。

    我站山下,仰頭看着山,內心深處雜草叢生。

    我是真的不想爬,我後悔跟着鄭泰來了。我之前預想的是在鄭泰他爹的山莊裏喫喝玩樂兩天,我計劃裏明明沒有一點要付出體力勞動和睡眠才能完成對任務啊。

    早知道要受這罪,我還不如回公司加班順便渾水摸個魚。

    我欲哭無淚,但是我的訴求似乎沒人在意,劉迦朝我嗤笑一聲,鄒晃冷眼旁觀,鄭泰啥也沒說,拉着我就往山上走。

    也是下午時間了,這山的高度,憑我們幾個天黑之前肯定到不了山頂。但是據劉迦說半山腰有個客棧,我們可以去那裏休息半宿,凌晨出發,趕到山頂正好能看日出。

    並且解釋說這山頂的日出絕對比打上國家5A級景區的那個日出還要美麗。只不過現在還在待開發階段,沒被網紅過,能吸引來玩的大都是不喜歡被打擾的登山愛好者,攀巖愛好者或者是野生攝影玩家。

    大家都同意,我有意見其實也是沒用了,忍着牢騷往上爬。

    這山路起初還是比較好走,石板修的比較寬,也不算陡,但是越往上,路就越窄,石階僅能容納半隻腳,路兩旁的樹枝也到處亂刮。

    我戴上兜帽,揹着揹包,走的異常艱難。

    鄭泰在最前頭,我跟他屁股後頭。鄭泰走一步,我走一步。回頭看,身後是劉迦,難爲他一邊爬山,一邊還扛着照相機拍照。鄒晃在最後面,一聲不吭,還穿一身黑衣,給個酷酷的大熊瞎子似的。

    往上走的這一路,氣氛過於壓抑,我實在憋得慌,忍不住沒話找話,“大家要不要唱個歌?”

    鄭泰,“保存體力。”

    “那休息會?”我又提議,順便喘了口氣。

    “我怕你一休息就再也不想走了。”鄭泰搖頭,“前頭是個坡,上了這個坡,我們找地方歇一會。”

    我當然贊成。

    拐彎的地方有些陡,鄭泰先上去,穩住身形,伸手下來拉我。

    我學他樣子爬上去,轉身回頭伸手拉劉迦,“來……”

    一隻手伸了過來,但那手掌太大,手指太長,我一愣,衝着手的主人看去,竟然不是劉迦,而是鄒晃。

    我嘴上反應不到,但我那手快於腦子,出溜一下就縮了回去。

    鄒晃,“……”

    我有點尷尬的解釋了句,“劉迦呢?”

    鄒晃,“”……

    鄭泰忍無可忍,一把將我扯到了上面,抱着我腰跟我換了個地方,回身去拉鄒晃。

    後面就是,鄒晃上來後,對我黑了一路的臉。

    初秋的時節,太陽比較早落山,七點左右,天完全黑了。我們幾人從揹包裏翻出登山手電筒,照着又前進半小時,終於找到了劉迦嘴裏的‘半山客棧’。

    說真的,這客棧從外表看來,還真有些古裝電影裏,俠客□□半夜到這敲門進去的那種味了。

    兩扇類似於深山破廟的大鐵門,劉迦去扣了扣門環,我聽着裏頭慢慢傳出的腳步聲,一個慢悠悠略顯蒼老的聲音問,“誰啊?”

    劉迦回答,“住店。”

    在配上夜晚這簌簌的風聲,我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靠,真刺激,真驚悚。忍不住往鄭泰身邊站了站,伸手就想往他褲腰裏頭摸。

    我這完全是害怕下的本能反應,鄭泰一把抓着我手,低聲在我耳邊咬牙切齒,“你手給我老實點。”

    “我沒想幹嘛。”我牙齒打着顫說。

    “呆會睡覺的時候再幹。”鄭泰壓低聲音。

    我,“……”

    過了一小會,大門緩緩打開,一大爺走出來,手裏提着個煤油燈,打量了我們幾個一會,看到我的時候,我心臟一陣亂跳,手嚇的冰涼。

    “幾位都要住嗎?”大爺問。

    “是的,都要住。”劉迦。

    “那請跟我進來吧。”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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