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媽媽請再信我一次 > 第十八章 過年
    快過年了,丁香有些期待。除了有新衣服穿,過年父親要回來探親,可能會給自己帶什麼小禮物;過年舅舅也會給“壓歲錢”,雖然母親每次都收走了,但至少可以在得到的那一刻開心一下;過年有很多好喫的,除了大魚大肉,小喫零食水果都有,這些母親平時可是捨不得買的。

    年前母親張羅着讓兩兄妹進行房屋“大掃除”,掃地除塵,準備迎接新年。雖然家裏很簡陋,但是,打掃乾淨跟雜亂無章區別還是挺大的。丁香最不喜歡的就是擦玻璃,塵土太多,怎麼擦都是花的。

    自從那次小靜的黑爺爺誣陷丁香偷錢,丁香就聽了姥姥的,再也不去他們家玩,經過她家也不再招呼她的爺爺奶奶和傻姑了。小瑤呢人挺高傲的,兩個人也沒一個班,丁香跟她也不熟,跟鄰居的這兩個最近的小孩就基本沒來往了。

    但之前在舅舅那裏住的時候,有幾個小孩跟兩兄妹年紀相仿,一個叫小波一個叫小勇,還有個叫小強,小強有個妹妹叫小蓮。街道斜對面還有個賣紙火的商販家,也是兩兄妹,哥哥叫小登,妹妹叫小麗。

    這一羣孩子在丁香還沒搬新家時玩的可歡了。因爲舅舅家門對面就是一家標準件廠,廠裏有個很大的壩子,可以打籃球,騎自行車;小勇父親就是標準件廠的,幾個孩子還可以在職工宿舍中央的亭子和假山那裏玩。

    過年時兄妹倆要去舅舅家喫“年飯”,又遇到附近這幾個孩子,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過年就是“穿新衣、放鞭炮”。母親就算再節約,也會給兄妹倆準備一套新衣服的。但鞭炮嘛,從來不買。母親甚至還說:

    “買了鞭炮,噼裏啪啦冒一陣煙就全沒了,錢也跟着沒了。”

    兄妹倆知道母親的脾氣,也不敢要。更不要說用“壓歲錢”私自購買了。

    可是,鞭炮可是每個孩子的最愛,特別是男孩子。每次丁香就跟在哥哥的身後,看着他跟一羣男孩兒一起把鞭炮放在石頭下的縫隙中,或者是握在手裏點燃了再扔到水中。爆炸過後到處都是嫋嫋的青煙和紅色的細碎的鞭炮紙。

    丁香最喜歡看的不是鞭炮。而是煙花。煙花有很多種:有放在地上引火後旋轉的,冒着五顏六色的火焰;有握在手上朝天上放的,點燃後會噴出一些彩色的火珠,先衝到天上,再四散開來。雖然時間短暫,卻漂亮極了。

    每次過年,丁香和哥哥都是眼巴巴的看着別的孩子快樂的放鞭炮,如果對方高興,還能給自己一兩個放着玩,但是這種機率比較小,基本都是看別人放。

    按當地的風俗,除夕夜那天凌晨12點,家家戶戶都會放很多鞭炮,總有一些沒有爆炸的或者是引線中途熄了的,會跟隨爆炸後的炮紙一起掉到地上。因爲自己沒有鞭炮放,哥哥就拿着塑料袋撿了很多人家家門外沒有爆炸的。如果運氣好。有些鞭炮還留有長長的引線,這種鞭炮哥哥都會拿着去炸瓶子、炸螞蟻窩;但大多數都是引線燃到入口處卻中途斷點熄了的。哥哥就會把它拆開,露出裏面銀色的火藥,再把其他鞭炮的火藥集中在一起,上面多放一些碎紙、盒子之類的東西,再用火把火藥引燃。每次丁香都會聽見“噗呲”一聲,火藥會發出耀眼的光芒,然後把周圍的盒子點燃。這可能也是哥哥過年時最大的樂趣了。

    那天丁香從舅舅家裏出來,打算越過東河橋回家去拿點東西。遠遠的看到哥哥從對面走來,哥哥一直在看他自己的左手手指,並沒有過多的注意丁香。等哥哥走近了,丁香忽然看到,哥哥的左手的食指被炸開了好大一塊肉,傷口外面的皮膚還有燒焦的現象。丁香大喫一驚,猜想哥哥是玩火藥發生的意外,正想說些什麼,哥哥突然說:

    “妹妹,你不要告訴媽媽。一會兒我去醫院處理一下,包紮好就沒事兒了。”

    丁香口頭應允着,心裏卻說不出來的擔心:哥哥的傷口太嚴重了,不告訴母親,萬一出點啥事就不好了。

    丁香回家就急急忙忙的把哥哥受傷的事情告訴了母親,母親心急火燎的去舅舅家附近找到了哥哥,誰想他根本就沒去醫院,還在沒心沒肺地跟那羣孩子玩呢!

    哥哥免不了被一頓訓斥,從醫院一回家,哥哥就埋怨丁香“守不住祕密。”說以後都不會跟她講任何祕密了。丁香看着他手指上的紗布,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在意。

    小舅舅在正月初二那天一大早就到了丁香家,母親覺得有些反常。果不其然,大過年的舅舅跟舅媽吵架鬧離婚。

    後來才知道,舅媽發現了舅舅偷偷拿“壓歲錢”給丁香他們兩兄妹,而且舅舅一拿就是500.舅媽那邊的侄兒侄女,舅舅只拿了200.

    小舅舅向來耳根軟,也算得上“怕媳婦”吧,但對於他這個親姐姐,也是心存感激。

    母親是老大,所以舅舅他們一出生,母親就擔待了很多照顧的責任,小舅舅高中畢業後去學手藝直到成家,母親也有張羅。那時候姥姥姥爺工資不高,母親盡到了一個“長女”對家庭最大的責任。

    小舅舅感恩母親的付出,纔會把這一切,通過丁香兩兄妹,以“壓歲錢”的方式回報給母親。母親這邊是親姐,舅媽那邊的兄弟姐妹當時還沒結婚,也沒有親的侄兒侄女,只有一個親伯伯的兒子,生了一兒一女,算是她的侄兒侄女。

    可是舅媽不理解。說舅舅沒有同等對待,又哭又鬧,還把她的孃家人都發動起來討要“說法”,舅舅不善言辭,疲於應付,更不想大過年的跟他們產生口角,就到丁香家“避難”來了。

    舅舅來了就發動一家人打橋牌,打升級,打了整整一天。按輸的分數朝臉上貼紙鬍子,等到都不打了,就把紙鬍子的一頭用打火機點燃,要求只能嘴巴吹滅不能用手拉扯。火可是越吹越旺的,貼了鬍子的人又怕燒着臉或者頭髮。於是拼命的吹。通常紙都有一定溼度,不會燃到底,舅舅看着輸家手忙腳亂的“吹鬍子”的樣子,笑得前仰後合。而且“魔性”的笑聲會逗樂所有人。

    人總要學會苦中作樂的,“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只有心胸寬廣、眼界開闊的人,才能體會到不多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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