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了陸顏的消息：新年快樂，願明年能一起過春節。
在手機另一端的陸顏看到信息，心情愉悅了不少，也增加了幾分期待。
蕭家這邊。
蕭湛放下手機，剛準備下樓，有車子從外面開進來了。
蕭湛在陽臺就能看清楚是蕭騰的車。
在除夕這一天能回來，還真是出乎意料。
蕭湛沒有下樓了，他知道蕭騰必定會來找他。
果然，蕭湛聽到蕭騰與母親在樓道里說話的聲音，不過片刻，蕭騰就敲門進來了。
“湛兒，傷勢恢復的怎麼樣了？”蕭騰關心道。
蕭湛實話實說：“再有一個月就差不多了。”
“這次你受苦了。”蕭騰在對面坐下來，說：“你對選舉一事怎麼看？”
蕭騰還挺直接的。
蕭湛也直接地說：“退居二線。”
聞言，蕭騰神色凝重，眼神裏有些失望：“因爲陸顏？”
蕭湛搖頭：“爸，你心裏也沒有很大的把握，不然也不會來問我，我不贊同蕭家參加選舉。”
“理由。”蕭騰雙手放在膝蓋上，很是嚴肅的看着蕭湛。
“盛極必衰。”
蕭湛只給出四個字。
蕭騰沉默片刻，說：“爲何蕭家就不能名垂千史？”
“爸，你應該知道車成俊，他是Y國繼承人之一，他完全有能力，也有資格坐上那個位子，可他卻在國家穩定後選擇了退出，你可知爲何？”
車成俊與白飛飛當年大婚，那是幾十個國家在線觀看，全球直播，蕭騰如何不知。
就算是過去的十幾年，至今爲止，依然沒有能與那場世紀婚禮相比的。
車成俊已經坐上了那個位子，又拱手相讓，當時確實轟動一時，也讓不少政客懵逼。
別人付出千萬倍努力也不一定得到的東西，在車成俊眼裏，唾手可得，然而，他還讓去了。
就這魄力，這件事，也是歷史性的時刻。
然而，車成俊雖然退下來了，聲望卻很高，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蕭騰明白了，說：“湛兒，你我背後，幾百上千的人在爲這件事努力，若是放棄了，何顏以對？”
蕭湛表明態度：“我心意已決，爸，蕭家如今的地位，已經可以了。”
蕭騰不說話，他在衡量。
蕭湛忽然問：“仇天在哪裏？”
蕭騰早料到蕭湛會問這個問題，說：“死了。”
蕭湛反問：“仇天犯下滔天罪行，爲何不讓他接受審判？”
“這是上面的意思。”蕭騰推脫道：“不過是一個小囉囉而已，他用自己的生命洗涮了自己的罪行，也算是罪有應得。”
父子倆正聊着，蕭母在外面喊：“喫年夜飯了。”
父子倆的話題中止。
蕭騰說：“需不需要我幫忙推輪椅？”
“不用。”蕭湛說：“爸，你先下去，我換身衣服就來。”
“好。”
蕭騰下樓後，蕭湛立即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他不信仇天死了。
陸家。
熱鬧一直持續到深夜，孩子們吃了年夜飯，又開始載歌載舞，放鞭炮煙花。
一牆之隔的外面，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杵着柺杖站在草坪上，眺望着陸家方向。
隱約中，還有陸顏的聲音。
男人正是仇天。
他那天根本就沒死，逃脫了。
腿部的傷口還沒有痊癒，他站在草坪看着陸家的方向，腦海裏浮現一段非常模糊的畫面。
在他很小的時候，有一次家裏過年時，母親破天荒的給他一隻雞腿。
那是他享受過，爲數不多的母愛。
他以爲母親良心發現，開始愛他了，然而那隻雞腿喫下去，沒多久就暈了，等他醒來，已經被倒吊在房樑上了。
那時，他聽到外面有煙花聲，那一年的除夕，彷彿跟他無關，這世界上的一切溫暖，都是繞過他的。
就在這時，仇天的手機響了，是遠在國外的陳靖打來的電話。
“五哥，新年快樂。”
陳靖被潛送出國，在這團聚的日子，唯有他記得給仇天說一句新年快樂。
仇天心中動容，說了句：“新年快樂，在國外好好待着，洗心革面，不要再聯繫我，永遠別再碰那行，多做好事，就當是贖罪了。”
這麼做，他只是爲了保護陳靖的行蹤。
陳靖一個大男人，感動的都差點落淚了，無論仇天對其他人如何，對父母如何，對他是沒得說，有恩必償，有仇必報，這就是仇天。
“是，五哥，你多保重。”陳靖在電話裏說：“我在這邊等你。”
仇天沒有回答，因爲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與陳靖見面。
通完電話，仇天擡頭時，見陸家大門打開，以陸景寶爲首，一羣人從裏面走出來。
他們是出來放孔明燈的。
陸顏也在其中，一行人浩浩蕩蕩朝旁邊的河邊走。
這邊的草坪很大，在這個別墅區的住戶，大多數人吃了年夜飯都出來散步，放孔明燈。
仇天藏匿在一棵樹後，目光落在人羣裏的陸顏身上。
陸顏有着很強的警惕性，察覺到有視線注視着她，她立馬回頭看過去。
夜色昏暗，放眼看去，陸顏並沒有什麼發現。
難道是她的錯覺？
“顏顏，來放孔明燈了。”陸景寶揚聲喊道。
“來了。”陸顏應了聲，也沒多想，往前走。
等陸顏走遠了，仇天才從樹後出來，他望着陸顏走遠的方向一直盯着看。
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栽在一個女人手裏。
仇天並沒有離開，他來帝京的目的，就是陸顏。
陸顏這邊，大家都在放孔明燈了，許下新年願望。
陸顏心不在焉，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會發生。
“顏顏，你有心事？”月九走到她身邊。
陸顏看了眼飛上天的孔明燈，說：“不知爲什麼，心口悶悶的。”
“是不是剛纔喫太油膩了？”月九說：“不如你早點回去休息，喝點茶潤潤腸胃。”
“好。”陸顏見大家玩得高興，一時半會也不會回去，她打了聲招呼，先回去了。
距離陸家大門也就幾百米的距離，陸顏朝大門口走，忽然，她察覺那道視線越來越強烈。
就在她轉身時，仇天豁然就出現在自己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