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晏輕笑一聲，“好，我知道了。”
宋崢點點頭：“希望日後除非公衆場合，你們不要再見了，這項鍊——”
話音未落，顧淮晏就隨手一拋。
那條價值連城的藍寶石項鍊，就這麼落入了一旁的垃圾桶。
男人神色輕鬆隨意：“她不要的，就是廢品，留着也沒用。”
宋崢沉默半晌，猶豫再三，卻還是沒有開口。
他也不知道，怎麼會和自己天下第一好的朋友，走到如今這步。
其實宋崢想明白了一些事，當年顧淮晏的離開，可能真的是有原因的，可能真的是他抉擇之下最好的選擇。
但當年帶來的傷害也是真實，爺爺因爲那場大火，左耳失聰，左眼視力驟降，近乎失明。
才十幾歲的小北笙，廢了多大的力氣，將爺爺從火場拖了出來。
一書房的醫書典籍成爲灰燼，北笙的手臂被燒傷，雖然那傷痕已經消失不見。
但火舌蔓延上去的時候，她肯定是疼的。
宋崢想想都心疼，小五纔多大一點，險些和爺爺死在火場裏，他們忍着疼痛死裏逃生。
如今爺爺下落不明，顧淮晏這個當年那場火災的始作俑者，卻時常出現在她面前，送禮物，刷好感。
說當年他並非想那樣做——
可做都做了，宋崢無法原諒，也無法替北笙原諒。
宋崢不再想下去，他轉身追上宋瓷的腳步。
……
結果找到宋瓷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坐在車上玩手機。
“小五呢？”
“被霍時庭接走了。”宋瓷隨口感嘆：“霍時庭也太在意她了吧，打了個電話問她在哪，她說她自己回去，霍九爺非要讓她發個定位。”
“上車啊，不喫飯了？”宋瓷放下手機，“不過，只是讓小五和我們喫個飯而已，霍時庭這麼急着把人接走幹嘛？”
“不過……你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想起來請你姐喫飯了？”
宋瓷總覺得，宋崢和霍時庭今天都不太對勁。
宋崢猶豫半晌，然後纔開口：“今天這頓飯……是想紀念一些人。”
宋瓷一愣：“什麼？”
“今天是南家許多人的忌日，二十二年前的今天，南家和慕容家在那場瘟疫中，爲國捐軀無數。只是現在沒人提起了……”
宋崢嘆了口氣：“沒人敢在京都四大家族面前，提起慕容家和南家的功勳，畢竟他們在南家慕容家元氣大傷之時，一舉奪權，讓他們本就存活不多的族人盡數折騰死……”
“沒人敢提，不過我還記得，所以，乾脆想叫上北笙，一起喫個飯。”
“然後等晚上，我們去南家老宅，我買了些酒，去祭奠他們。”
宋瓷心中忽然涌上一股悲涼。
居然……是今天嗎？
她點點頭：“那好，我們快去，打包幾個菜……你定的那家店，確實是南老爺子生前最愛去的酒店。”
“不過，霍時庭把小五接走做什麼？那麼着急？
宋瓷擰擰眉：“難道，霍九爺也是去祭奠南家的嗎？可九爺和沈家走的那麼近……人家都說九爺是戴維斯家族的人，這不是天然就站在慕容家與南家的對裏面嗎？”
宋崢目光一閃。
是啊，霍時庭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