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許昱共事這麼多年，也不是第一次跟許昱說這樣的話，但是這是許昱唯一一次有反應，並且反應這麼大，語氣冰涼。
許昱沒答，往電梯間走了幾步，在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刻說了句：“我先回律所。”
意思就是不談這件事了。
這讓殷秦覺得更奇怪，並且決定一定要問個究竟，不過似乎問許昱已經沒有什麼用了，他掛了和許昱的電話以後，給某個人打了電話。
許昱的大學室友——白棋。
白棋電話接得很慢，大概也是正在忙，他接起來的時候聲音就是冷冷淡淡的。
“喂？”
殷秦還在店裏沒走，順手翻了一下桌上的資料，嘴上卻問道：“你認識姜月嗎？”
白棋那邊沉默了半秒，笑：“殷秦，你在發瘋嗎？認不認識姜月這個事情你不應該問我，應該問許昱。”
殷秦翻資料的手懸在半空中，眼皮跳了一下。
看來他的猜想是對的，許昱和姜月之間一定不簡單，剛纔許昱那個反應太不正常了，這樣一來，姜月爲什麼不要姓許的律師也可以解釋了。
但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恩怨纔會變成現在這樣，以殷秦對許昱這個人的瞭解，姜月可能是他心裏很難觸及到的祕密。
“我們律所接了個新的案子，姜月的。”殷秦說。
白棋：“她知道是許昱嗎？”
“不知道，估計是不瞭解，並且姜月是點名是不要姓許的，這個案子本來就是我接的。”
白棋那邊傳來了一道喚他的聲音，他對遠處答了句：“好，等下你把資料發過來。”
白棋回答完那邊，椅子嘎吱一響，很隨意卻又嚴肅地說了句：“我建議你們不要讓姜月知道許昱。”
殷秦更疑惑了，問：“爲什麼？”
“姜月是許昱前女友。”白棋說着，頓了下，又添上一句：“還是姜月甩了許昱。”
殷秦：…………
“萬千少女的夢，竟然被一個女人無情地甩了——”殷秦嘆了口氣，“看樣子，許昱還一個人深陷其中。”
殷秦突然對許昱產生了一些同情的情緒，甚至現在就回律所排排許昱的肩膀，跟他說一句：“沒關係的兄弟，天涯何處無芳草。”
他同情的心情還沒表達出來，就聽到白棋又說了一句：“你千萬別同情許昱，會走到這一步都是他自己的原因。”
連白棋都會這麼說，那……
許昱和姜月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白棋那邊剛好有事情要忙，沒有多說，這件事殷秦也一直都沒有問到許昱，殷秦回去以後就試探了一下許昱，他能感覺到許昱還是很在意姜月，不過感覺很奇怪。
總覺得許昱有很多事沒有說，也沒說清楚到底是爲什麼，他也總是有一些話是難以啓齒的。
很久之後殷秦才知道，不是許昱不願意說，而是其實就連許昱自己，也依舊沒有找到當初他們分開的原因。
——
週末，南城一中教學區，新建的第三教學樓還散發着新鮮的漆粉味。
姜月閉着眼和宋連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編劇突然偷偷摸摸地過來，清了清嗓。
“兩位美女有空嗎？”
姜月眼睛都沒睜開，就回答：“你好，在的呢，親親有什麼需要？”
編劇笑，接上話：“我想做個小調查。”
宋連一抓了一把葡萄乾，說：“都可以，但是要先打錢。”
編劇輕輕跺腳，“哎呀”了一聲，又說：“我們什麼關係，談錢多傷感情啊~”
宋連一笑而不答。
她們確實已經很熟了，宋連一最近接的好幾部電視劇都是這個編劇，她老是愛問大家一些問題，給自己收集一些靈感和思路。
編劇抽了跟板凳在旁邊坐下，拿出自己的小本子，認真地看着她們倆。
“我今天就問一個，遇到喜歡的人，你們會主動追嗎？”
宋連一說，“我不會，我真的很慫，嘴上說得很帶勁但是一遇到本人就完全不一樣了，跟陳言在一起完全是他主動…我喜歡了他很久，最後被看破了。”
這個問題姜月直到開工都沒有回答上來，因爲她也不知道。
換成四年前的姜月會的，她喜歡的人，不管最後結果會是怎麼樣，她都想要去努力爭取一下，不過現在……
俗話說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是沒有道理的，現在的她到底還能不能做到那樣的勇敢？
一週後，姜月這幾天提前把手上的戲份拍了，要去趕另外一個通告，提前跟劇組協調請了假。
這個活動說起來很奇怪，是一個主題派對，位置是在南城郊區的一棟別墅，像極了西方故事裏的城堡，恰好這個派對的主題也是——吸血鬼。
吸血鬼主題的蒙面派對，他們邀請姜月去當鎮場嘉賓。
對方給的價格很高，姜月也不是很排斥這個活動，不需要她做什麼，只需要在派對的時候露個面就可以，並且都不用發言，也不用說哪個是她，這樣的工作對她來說就是天上掉錢。
天上掉餡餅，不要白不要。
姜月下午把戲份全部收工以後才匆忙地趕過去，派對請了很多化妝師，來參加的嘉賓可以自己化好妝再來也可以用派對的化妝師。
看起來沒有什麼意義的無聊派對，似乎只是去滿足一些人的中二之心，但其實……
這是一個不會知道別人身份的化妝舞會，所有人都會被包裝成另外一幅樣子，就像是在網絡聊天的時候開啓匿名功能，他們只是把這一項改到了現實中。
一旦別人認不出你，你不帶着自己的身份在這個地方，那麼顧慮會消失，不敢說的話會說出口。
主辦人就是想做一個社會的問題的研究罷了，至於爲什麼這樣的研究會請姜月——因爲她就是站在話題風口浪尖的女人。
至於爲什麼會是吸血鬼這個主題，那確實就是主辦人的個人嗜好沒錯。
姜月是自己化完妝過去的，化妝師是宋連一介紹來的，對方說可也直接到她家裏，她在家裏點了新買的薰香以後就等着，沒想到等來的竟然是薛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