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人家就要做到。

    這是越西辭從小到大的成長規範,甚至不會因爲對方的毀約而取消。從這一點來看,越西辭有些強迫症。

    因此即使她的心中已經對沈憑舟鑄起高高城牆,也依舊不會違背自己許下的承諾。

    沈憑舟輕拍了兩下手,一直守在門口的岫玉聞聲而入,又不知從沈憑舟手中接過了什麼,無聲地退了出去。

    大約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門外傳來了岫玉恭敬的聲音,“爺,都處理乾淨了。”

    越西辭聞言大驚,“你們做了什麼!”

    什麼就“處理乾淨了”,難不成她們倆把院子裏丫鬟都殺了?

    而且她怎麼感覺岫玉和沈憑舟的關係……有點不同尋常?

    “那是迷藥,只是叫她們睡着了而已。”

    沈憑舟一眼就看出了越西辭的擔憂,他不免有些無語頭疼。

    難道說在她心裏,他沈憑舟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殺人狂嗎?

    他真想把這丫頭的腦殼撬開看看,看看裏面到底裝的是什麼。怎麼有時候表現的十分聰明,有時候卻又笨的可愛。

    這可是她在丞相府的院子,他怎麼可能把伺候的丫頭都殺死了?

    “行了,咱們趕緊走吧。”

    “就這麼走出去?”

    沈憑舟聞言一噎,“不然呢?”

    越西辭聽他這反問句也是一怔,她的眸中充滿了迷惑不解。憑藉沈憑舟這樣“來無影去無蹤”的武功,還有他那總喜歡鑽窗戶的癖好。越西辭還以爲他也會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攬着她的腰,帶她飛檐走壁纔對呢。

    沈憑舟不愧是越西辭肚子裏的蛔蟲,就連這樣也能猜到越西辭在想什麼,覺得有些好笑。

    “你這麼大一個人,我怎麼可能帶的動。”沈憑舟解釋道,“更何況那樣,你也舒服不到哪兒去啊!”

    沈憑舟可是特意帶了一包上號的蒙汗藥,就是爲了能舒舒服服地帶着這小丫頭從相府走出去,沒想到這丫頭的腦子裏想的竟然想“飛檐走壁”!

    越西辭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可笑。因此不僅紅了雙頰。

    她一面伸手推着沈憑舟的肩膀,一面催促道:“快走快走!”

    岫玉出去這一炷香的時間,不僅是越西辭院子裏的下人,就連守在相府後門的婆子也都給迷倒了。

    兩人一路安全無阻地到了後門。

    相府後門外,一匹高大威猛的黑馬正貪婪地喫着門口擺放的大朵的菊花。

    見到這一幕,越西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道:不愧是沈憑舟的馬,就連那副貪喫的樣子都是一副模子裏刻出來的。

    沈憑舟滿臉都是尷尬和羞愧。他上前一步,故作兇狠地拍了一下黑馬的腦袋,惡狠狠地罵道:“你這貪喫的,真是叫你主人我丟死人了!”

    “你打它做什麼。”越西辭是上前一步,安撫地摸了摸黑馬的額頭。

    被主人罵了一句的黑馬本來十分難過,瑩瑩的眸子險些滴下委屈的淚水。可不多會兒卻又來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輕輕地撫摸着它,還替它向主人抱不平!

    黑馬打了個響鼻,十分驕傲地甩了甩了烏黑柔順的馬尾,一副傲嬌的小模樣。還體貼地低了低馬首,將頭往越西辭的手邊送了送。

    沈憑舟張張嘴,看着自家一向脾氣暴躁的大黑馬如此小意殷勤地在越西辭的手下蹭來蹭去,心中竟生出了點點酸意。

    想當初他剛剛學騎馬的時候,可是被老黑這個傢伙甩下來好幾次呢!

    “還走不走了!”

    沈憑舟叫到,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話中帶着多大的醋味兒。

    “哼哧!”大黑馬又打了個響鼻。

    這回它特意將頭偏過來,衝着沈憑舟。

    沈憑舟被這突如其來地熱氣嚇得往後一跳,滿臉的都是不可置信。

    從大黑馬還是個小蘿蔔頭兒的時候就被父王送給了自己這個更小的蘿蔔頭兒。如今十年過去,大黑馬長成了高頭大馬

    沈憑舟偷偷瞥着越西辭,心裏尋思着是不是要給大黑馬找一匹小母馬了。

    這人要談戀愛,馬也要□□嘛。

    “哈哈哈!”看着這一人一馬有趣的樣子,越西辭直笑的蹲下了身子。

    卻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驚慌地捂上自己的嘴。只留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在外面,像做了錯事似的望着沈憑舟。

    沈憑舟嘆了口氣,翻身上馬。

    “放心吧,我那可是上好的蒙汗藥。就是頭牛現在也得乖乖倒下。”沈憑舟一手牽着馬繮,一手朝着越西辭伸了過來,“手給我,我拉你上來!”

    越西辭乖巧地伸出手,被沈憑舟拉倒馬背上。

    感受到自己的兩名乘客都已經上了來,大黑馬有些焦躁地原地踏步。它確是一匹神駿,沒有主人的命令,不會輕易跑走。

    “坐好了?”沈憑舟問道,“小丫頭,你可得抓緊我啊!”

    說着,他一夾馬腹。大黑馬得到了指令,宛如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

    馬蹄“咔噠咔噠”踏在石板路上,驚起一片飛塵。

    大秦不設宵禁,因此就算兩人深夜縱馬也不會有官兵管束。

    沈憑舟帶着越西辭一路飛馳,直停到了安西王府的後門。

    沈憑舟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又十分紳士地回身,將越西辭從馬背上扶了下來。

    這是安西王府在京城的住所。後門處似乎早有人等着,沈憑舟只輕敲了兩聲,便有人從門後爲二人開了門。

    沈憑舟將馬繮丟給那個人,一邊開口問道:“竹子,爺讓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竹子將大黑馬牽進府門,一邊恭敬的回到:“都準備好了。”

    沈憑舟這才露出個滿意的笑容,對越西辭說道:“聽到了,你缺的東西我可都給準備好了!

    說着便帶着越西辭沿着長廊左拐右拐地停在一扇門前。

    他就像是一個要給人展示自己作品的藝術家,“嘩啦”一下推開了木門。

    看着滿屋的廚具,越西辭張了張嘴,不由得對沈憑舟手下人的執行力發出一聲讚歎。

    從沈憑舟離開丞相府到現在也不過兩三個時辰,竟然就能準備出這樣一屋子的東西。

    越西辭鬆開沈憑舟的手,自顧自地邁了進去。

    這間屋子的東西齊全的很。可仔細一看卻能發現,其中大部分都是新的。就連牆邊新堆出的竈臺上的黃泥,也泛嶄新的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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