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直白的回答讓越西辭心中一暖。

    就像她說的那樣,除了沈憑舟,她也沒有其他人可以信任。

    沈憑舟承認,她會開心的交付全部信任;沈憑舟不承認,爲了保命她也得交付信任。

    可沈憑舟承認了!

    越西辭眸中帶笑。

    出乎意料,可沈憑舟還是對她說了實話。

    “我能問問爲什麼嗎?”

    越西辭一邊說,一邊伸手將沈憑舟手邊的水杯接了過來,將裏面已經半涼的茶水順着窗子潑了出去,又給他續上岫玉新端上的溫茶。

    茶杯中的葉子們在熱水的激盪下盡數沉在了杯底,也讓沈憑舟那顆躁動的心安靜了下來。

    沈憑舟喉間微動。他的眼睛直視着越西辭,拿着杯子那隻手的拇指下意識地磨彌着杯口。杯中溫水涌上的熱氣在他的拇指上蒙上了一層水漬。

    他斟酌了一下語氣,才解釋開口:“是太子……”

    說完這三個字,沈憑舟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復又開口道。

    “陛下近日在爲太子選妃,越相也一直想送一個女兒進東宮。你進京的時機太巧了,太子便託我看看……”

    他一邊說,一邊看着越西辭一雙柳葉眉間的距離漸漸縮短,鬼使神差地伸手撫了過去……

    修長如青蔥般的手指離那雙柳葉細眉越發的接近,越西辭傻傻地看着,卻在手指即將觸及她眉間的一瞬偏頭一躲。

    沈憑舟碰了個空。

    兩人都是下意識地行爲,只是如今這般情形也叫兩個人都有些尷尬。

    越西辭把腦袋擺了回來,卻只見眼前一道殘影閃過。她眼前一花,腦海中還回映着方纔所看到的,沈憑舟手心上厚重的老繭。

    沈憑舟收回了手,彷彿做了壞事似的,將左手背到身後。好像這樣藏起來,越西辭就會忘記他剛纔的動作。

    越西辭顯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你、你想幹嘛!”她雙眸微擡,眉頭微微蹙着,眼眶之中滿是防備,“說歸說啊,你別動手。”

    沈憑舟看着她,彷彿又看見了那隻在林子裏的小鼯鼠。在遇到人的時候豎起了全身的毛髮。兩側的臉頰鼓鼓的,試圖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沈憑舟扯了扯嘴角,將漸漸和越西辭的臉龐重疊的蠢鼯鼠移出了腦海。

    “好,我不動手。”他淡淡笑着回答。“只是我沒想到這一場京郊之行,沒給太子探出一個合格的太子妃,反而給我自己物色到一個優秀的點心師傅。”

    一句“優秀”讓越西辭樂開了花。

    沈憑舟看着她的笑臉,彷彿又看見了那隻蠢蠢的鼯鼠。

    可越西辭這笑了一瞬,很快就收斂下了笑容。

    “我只是個庶女,身份也與太子並不匹配。就算丞相真的想要將我送進東宮,陛下也不會同意的。”越西辭一字一句地分析道,“他沒道理特意叫你跑那麼遠去京郊看我。”

    “這我就不知道了。”沈憑舟聳了聳肩,無辜地攤了攤手,“我只照太子的吩咐辦事,就算他心裏有什麼打算也不會同我說。”

    沈憑舟說完,將手上的茶盞端了起來遞到嘴邊。

    騰騰涌上的水蒸氣氤氳着他的鼻翼兩側。杯盞中的茶水還沒沾到他的脣瓣,他便再次將茶盞放了下來。

    瓷制的茶杯磕在柳木小几上,發出“啪嗒”的一聲。

    就在越西辭迷惑之際,沈憑舟臉上的笑容一瞬間消失不見。

    他的聲音低沉喑啞,說出的話卻如同驚雷般炸在越西辭的耳邊。

    “這茶裏,有點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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