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寒門亦錦繡 >第一百零二章 都在幹什麼
    笑聲驚動了管家婆小鶴,她火速趕到門口,在不停歇的“肚子痛”和“哈哈哈”聲中,目光迅速鎖定在鄭世子臉上。

    她只當是陸鳴蟬將鄭世子畫成這個樣子的:“鳴蟬少爺!再胡鬧,我就告訴姑娘,讓她把你的課業加一倍!”

    陸鳴蟬立刻不笑了。

    小鶴又道:“姑娘找你,還不快去,鄭世子你坐會兒,廚房裏煮着醪糟的。”

    陸鳴蟬連忙捂着肚子站起來,一邊揉肚子,一邊拔腿往外走,又讓鄭世子等他回來,忙得不可開交。

    他一路跑去書房,見南彪在,就老老實實坐在一旁等,聽着他們說話。

    南彪扭頭看了他一眼,嘴裏的話沒停:“人已經在進京的路上,都安排好了,還找到兩個元氏宗族的人,要不要帶來?”

    “什麼樣的?”

    “兄弟兩個,大的二十,是個秀才,小的八歲,是遠親,又隔了這麼多年,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一門顯赫親戚。”

    “帶來。”

    “是。”

    “解臣在幹什麼?”

    “太子長史身邊的人說是在爭鐵礦,我打聽了一下,雲貴那邊新發現一座鐵礦,皇上很看重,解臣和他爹,在聯絡當地的清吏司,爭取將這座鐵礦握在手裏。”

    “常沐的夫人,在幹什麼?”

    “這位夫人無所事事,每天就是買、玩、四處炫耀。”

    “那她日子過的不錯。”解時雨眯着眼睛,隨意的那麼一說。

    南彪看一眼她的臉色,沒看出什麼來,但是他自己感覺不大高興,立刻往臉上一比劃:“她那熱鬧只能算是自娛自樂,沒人捧場......”

    解時雨打斷他:“你不必看我的臉色,只需要告訴我實話就可以,文定侯世子夫妻,又在幹什麼?”

    “是,”南彪沉下心去,“文世子夫婦天天在家吃藥,對外說是舊疾,其實是文世子想那什麼......雄風......”

    解時雨擺手,示意他不必支支吾吾:“他的毛病,我知道,依舊盯着他們,去忙吧。”

    “是。”南彪轉身出去,衝着陸鳴蟬擠眼睛。

    陸鳴蟬悄悄的打手勢,示意他多帶自己出去玩,解時雨咳嗽一聲,他立馬站起來,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

    “大姐,我今天一大早,就出去......”

    將今天發生的事一說,又樂道:“那小孩,都尿鎮國公府的馬車上了。”

    解時雨看向他:“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陸鳴蟬眼珠子一轉:“明天普陀寺有個水陸法會,我聽鄭世子說,那些什麼夫人小姐,全都會去,那鎮國公府肯定也會去,我和鄭世子約好了去玩,到時候見機行事。”

    “要鬧,事情就得鬧的足夠大,”解時雨撐着額頭,“只有事情鬧大了,你纔不會再次無聲無息的消失。”

    陸鳴蟬又滴溜溜的轉眼珠子,心裏琢磨這個鬧,得是個什麼樣的鬧法,大,又是怎麼樣一個大法。

    他鬼主意一大堆,然而全是急智,無法做太長久的打算,亂想一氣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乾脆放下不管。

    反正真到了那個時候,他就能想出千萬個匪夷所思的辦法來。

    舔了舔牙齒,陸鳴蟬又小聲問她:“大姐,你給我根簪子。”

    解時雨二話沒說,就讓他去找小鶴。

    小鶴管着解時雨的妝匣,一聽他要一根,就給他抱出來了。

    陸鳴蟬挑來挑去,挑了一根最簡單的金簪,簪子一頭不知雕的不知道是什麼蟲,他自覺像是蒼蠅,瞪着兩隻碧綠的眼睛。

    揣着簪子回到屋裏,鄭世子已經擦乾淨臉,在那裏連喫帶喝的享受了。

    見陸鳴蟬進來,他小心眼發作,記了個仇,扭過臉去不理他。

    “給你,”陸鳴蟬將簪子給鄭世子,不好意思說這是笑他的賠禮,“蒼蠅頭,戴的出去。”

    他挺喜歡鄭世子這個伴兒,將簪子丟給鄭世子,他還露了個笑容。

    對於鄭世子,他倒不是把對方當成了摯友。

    只不過是他從小到大,一直是四處亂躥,只見過別人呼朋喚友,自己從來沒有過,忽然有了一個朋友,那他肯定要熱烈歡迎的。

    因爲這一根蒼蠅頭,兩人又沒了罅隙,約好了第二天一起去普陀寺看盛大的法會。

    第二天一大早,陸鳴蟬剛想讓尤銅帶着他飛檐走壁出門,忽然靈機一動,決定自己從大門出去。

    想要把事情鬧大一點,那就從大門口開始。

    一直盯梢的人換了好幾波,現在守着的兩個漢子盯着陸宅的角門,望眼欲穿。

    “再盯不上人,這一票生意算是砸了。”

    “嗯,這一砸,金字招牌也要砸。”

    “那倒是不至於......出來了!”

    兩人眼睛全是一亮,看着陸鳴蟬從角門裏出來,翻身上馬,招搖過市,看方向,是要往普陀寺去。

    “普陀寺今天有大法會!正是好地方,快跟上!”

    “我再去叫幾個人!你跟住了,千萬別心急,我們手裏不沾人命。”

    “知道。”

    兩人一躍而起,跟了上去,全然沒注意尤銅就在他們背後。

    普陀寺的熱鬧,從山腳一直延續到山頂。

    人太多,連轎子都沒辦法往上擡,只能自己往上走,就是佛祖來了,也不例外。

    鄭世子和陸鳴蟬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順利上了山。

    到山上時,陸鳴蟬頭上還勾着一隻耳環,都不知道是從哪位姑娘耳朵上勾下來的。

    他倚着不知道什麼佛堂的門框,把耳環拆開扔了:“你妹妹她們還是別來看了,我兩隻腳都被踩腫了。”

    鄭世子拍了拍鞋面上的鞋印:“她們早就到了,天還沒亮,就坐轎子上了山,現在都在客房裏休息。”

    陸鳴蟬瞪着他:“那你怎麼不叫上我,跟她們一起舒舒服服的上來?”

    “我看你一刻也閒不下來,坐不慣轎子。”

    “放屁!”

    兩人罵罵咧咧,又開始從人羣往裏擠,準備去找專門爲權貴們準備的客房休息。

    山路上的人羣,是大雨過後的洪水,蔓延的山林裏都是,寺裏的人羣,是略微稀疏了一些的頭髮,勉強能分出路子來給人鑽。

    至於跟着陸鳴蟬的漢子,早就被擠散了。

    陸鳴蟬累的精疲力盡,跟着鄭世子瞎轉,越往深處走,就越清淨,身份也越貴重。

    普陀寺這上千間僧房,全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又是問又是找,鄭世子都累了個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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