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簡發出一聲哀嚎,她誇張地扶額。“下次一定可以的,再給我一次機會。”
“你這已經是第十五次了。”洛克希揭短。
“事不過十六。”簡在胸前畫了個十字,但沒多久,她又發出一聲哀嚎。“第十七次收官!”
“你這樣不行。”菲比用吸管攪拌着不含檸檬汁的雞尾酒,“簡·珍妮特女士,你是有可能混好萊塢的女人,雪茄、高爾夫、檯球、橋牌和馬術必須樣樣精通。”
“寬街。”簡糾正,“領導家的孩子還沒能成功打入好萊塢;領導家的孩子被送去讀書了;領導家的孩子還在憋新的音樂劇。”
“不要那麼嫌棄小老闆。”菲比翹着二郎腿,“保姆這活計可比出外勤強多了。”
“我寧可當清道夫。”簡哭喪着臉。“清道夫不用陪讀也不用替老闆家孩子寫課外調研的作業。”
“清道夫會被滅口。”洛克希把球杆要過來,她壓低身,眯起一隻眼,一杆全中。
“來自里斯本皇室的洛克希公主。”菲比打趣道。
“在這件事上我已徹底耗盡我所有的好運。”洛克希拄着球杆,“所以你的回答是?”
菲比拉過自己烏黑長髮,“卡莉斯塔·懷特,”她叫了洛克希的代號,“請看清楚,這是漂亮的頭髮,每天要用洗髮水、護髮素、發膜、營養液打理一遍,我花了好大力氣才養起來的。”她將長髮託在掌心,“你摸摸。”
簡過來湊熱鬧,“好滑。”她尖叫,“像水貂。”
“我可太感謝您了。”洛克希沒好氣地說道。
“你我交情還沒有深到我願爲你斷髮的地步!”菲比宣佈。“請看這對兒香檳杯。”她指着自己的胸,這是她的驕傲,無數人栽在了這上頭,送了命。
她和卡莉斯塔是搭檔。
她是誘餌,卡莉斯塔負責一槍打發目標見上帝,這樣的任務分配足以證明她是海外部最嫵媚動人的面孔,斬男專用。
“安琪,”洛克希也以代號相稱,“我需要一個丈夫。”她說,“想一想,我會是部裏第一個總統!忍一忍!房、車、貓、狗都會有。”
“不,你不是,”菲比玩弄着發稍,她是罕見的烏髮藍眼,坐在哪裏都是焦點,“你是里斯本世家出的第二個總統。再者,”她站起來,“你說我是男人,有人信嗎?”
她擡手勾住洛克希白皙的頸,往上一攀,以腿爲繩,香水味道纏上洛克希的同時女人獨有的溫度包繞着洛克希的腕和腰,釦子鬆開,綢緞落下,柔軟擦過,她低下頭,有意迷濛着眼神,咬了咬洛克希耳垂,“能想點切實可行的辦法嗎?”
“和傻逼住一起……住足足八年,會折壽。”洛克希擁住菲比的腰。“說不準某個豬頭不講衛生,會滿地亂扔襪子,弄髒馬桶圈。”
“好惡心。”菲比皺眉,她下來。
“安琪,也抱抱我!”簡怪叫。“學姐要照顧小學妹的。”
洛克希擡手,從菲比頭頂開始比量,一直量到自己耳根,質疑人生,“你爲什麼這麼矮?”
“問題就是我都沒你高。”菲比踢開衣物,從背後抱住簡,“好,學姐也抱抱小學妹。”
就是簡年紀太小了,還是個小朋友,再者,簡是後輩,對她來說沒有互相瞭解所有見不得人之歷史的菲比安全。
但至少簡個頭比她高。
“不!”簡拒絕,“我是黑爾小姐的助理!請放我去星光大道燈紅酒綠。”
“比弗利的繁華和你沒關係。”菲比屈指刮刮簡的臉蛋,“那是黑爾小姐的,我們的小寶寶只是一個小助理。”
“每天工作時間不超四個小時,雙休,工資是局裏開的三倍,配車。”簡如數家珍。“不用二十四小時待命,就算接到電話遲到半小時也不成問題。”
“這個我可以。”菲比的底線大概是負三百,“還缺人嗎?我會掃地拖地做飯喂貓遛狗!”
“伊蓮恩家裏養的是比格、邊牧及柯基。”洛克希無情說道。“四大名犬還差一種齊活。”
“再見。”菲比丟開簡,坐在球檯上。“我堂堂東亞部祕書長寧死不屈,誓不爲奴。”
“其實里斯本家裏蠻有錢的,多羅西以前是投行高夥,家裏不是法拉利就是保時捷。”洛克希說,“林頓一直說他有臺開膩的保時捷卡宴可以淘汰給女婿,不然也是在車庫裏落灰……”
話音未落,菲比道,“你爲什麼不早說?”
“什麼?”
“包在我身上。”菲比撿起衣服。“不就是扮個男人嘛,不成問題。”
“成問題,”簡提醒,“你太漂亮了,個子也太矮了。”
菲比轉了個圈,把襯衫披上,“我是僞/娘。”她宣佈,“女裝/癖,還吃藥,我就是頹廢的尋常千禧二代,不過你放心,那玩意我能掏出來一個比所有男人都大的!我這就去亞馬遜上買一個自動款三檔位的。”
她擡眼看洛克希,雪白掌心一攤,親切叮囑,“保時捷,鑰匙,先開兩天。”
洛克希衝她比了箇中指。
“再來一臺法拉利,其他服務也可以提供的。”菲比暗示。“只需兩萬刀,您將享受到只有波斯灣大將軍才能享用的一對一貼身服務。”
洛克希衝她比了六根手指——大拇指衝下,小拇指和中指朝上,意爲鄙視中的鄙視。
簡還在結結巴巴的問,“比……比什麼大?”
“小孩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大人的世界你不懂。”菲比捂住簡的嘴,“當你的保姆去,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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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認真讀書。”弗萊婭還是沒忍住,又強調了一遍。
阿德萊德抄起枕頭,捂住腦袋,“是不是我考不及格就會被你們掃地出門?”
伊蓮恩把枕頭移開,“不,親愛的,我怎麼也會多給你幾次機會。”她打比方,“可以有再一再二,絕無再三再四。”
阿德萊德哼了聲,嘟嘟囔囔地發了兩句牢騷,蔫蔫地趴那不動了。
她很生氣,這兩個女人臨走前不關注她未來生活,一人在國外會不會水土不服,會不會遇到危險,能不能喫好睡好,只對她耳提面命:“好好學習”。
還給她挑了一個破爛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