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百老匯再無佳人 >第 86 章 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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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家裏,不是公家,不是單位,更不是你擺譜的地方!”秦渚惱羞成怒。

    一貫聽話的長女一反常態,爲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變得咄咄逼人。

    “我只問你,有沒有,是不是,爲什麼這麼對我。”秦楚七音沒理秦渚,只是一直質問楚盼盼。

    “你爲什麼這麼對我?”楚盼盼心裏又是愧,又是惱,她哭着罵道,“你白眼狼,枉我把你養這麼大,供你讀書,你呢?和我們分的清清楚楚,我工作時,工資卡是給你外婆的,你呢?你想過我們嗎?從你手裏要點錢,和要命一樣,我不提,你從不主動給,我養你爲什麼啊……”

    “我問你,是不是!”秦楚七音面無表情的重複着。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楚盼盼嚷着,嗓子啞了,“帶她去做個修復手術不就得了嗎?你是想逼死我嗎?那我死給你看。”

    “請。”秦楚七音擡手,指着窗。

    “你怎麼能這樣?”

    “這話該我問你,你怎麼能這樣?”

    “那總比你爹去找野女人,出去嫖好得多!”楚盼盼一舉擊潰秦楚七音最後的心理防線,“等你爹和野女人跑了,你們幾個就沒爸了,你弟、你妹那麼小,我又沒工作,你讓我怎麼養活他們兩個?”

    “你的婚姻,比一切都重要嗎?”秦楚七音悽然淚下,“那是我的孩子,將心比心,你也是當母親的人,你孩子被人/糟/蹋,還是被你爸、你弟弟,你心裏是什麼滋味?”

    “你帶她走就好了!你憑什麼要毀掉我的生活?”楚盼盼也抹淚,“我欠你,還是該你的,你一定要毀了我?”

    “你就,在旁邊看着,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秦楚七音踉蹌退開半步。

    “不然我能怎麼做?至少現在你爸不出去/嫖/了!”

    “我爸不出去/嫖/可真重要。”秦楚七音用手背抹過臉頰。

    她不該失態。

    “我爲了你,爲了你們,不,我爲了你,爲了給你一個家,我忍氣吞聲多少年?”楚盼盼指着自己,“不然我爲什麼拼命要生個兒子?爲了要你弟,我懷過七次孕,流了兩個,生了你們姐妹四個,送走了三個,至今生死不明兩個,我的心不痛嗎?”

    “是爲了給我一個家,還是,爲了給你懦弱無能的可悲人生一個解釋?”秦楚七音戳了楚盼盼痛處。

    楚盼盼果然震怒,“你爲這個家做了什麼?你眼裏有過這個家嗎?你是在乎我,還是在乎你妹、你弟?你就是一個冷漠無情、了無人性的人,和你爸一摸一樣。”

    “家、家、家,”秦楚七音一把將茶几上的花瓶打落在地,“都什麼份上了,還跟我談家。”

    “你滾出去!”楚盼盼哭着嚷她。

    “都這份上了,時至今日,你還護着他。”秦楚七音冷笑,“你還有沒有母性?”

    楚盼盼上來要打她,被她推開,貫在地。

    “你打我?”楚盼盼邊哭邊錘地,“你混賬王八蛋……”

    但長女畢竟翅膀已硬,二話不說摔門而去。

    “她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楚盼盼繼續哭,“這麼多年,我就沒有難處嗎?我心裏多難。”

    “爸。”秦安忐忑不安地從書房裏走出來,他有些怕秦楚七音,所以躲開了。“怎麼辦?”

    “讓她鬧去,過幾天還得腆着臉回來和我們重修於好,到時候拿她一把就好了。”秦渚不以爲意,點菸拎鳥籠要下樓去逛公園,“如今是法治社會,你的講法律,無論做什麼,你得有證據,一沒證據,二又是丟人的事,她會來求我們不要往外說。”他出門前跟秦安說,“我們得好好想想,封口費要多少合適。”

    “我最近在浦東看中了一套房子,”秦安馬上說,“就是有點貴。”

    “沒事,你姐有錢。”秦渚逗逗鸚鵡,“你姐夫不是飛黃騰達,當朝王夫人麼。”

    “你說,姐夫會不會也來……”秦安說,“這個男人人高馬大的,要真動手……”

    “不會的。”秦渚斬釘截鐵地說,“我是過來人,一個丫頭片子,出了醜事,嫌丟人還來不及。”

    然而當代漢景帝虞司顏一貫自詡最差也得和漢武帝看齊,阻止她大幹一場的是衛青、霍去病從缺,太皇太后仍在垂簾聽政。

    太皇太后李氏寫了四個字,賀她喬遷之喜。

    那幅字一送到,赫然是個“慎勿獨善”。

    顧主任當場嚇病,住院臥病不起,手欠的祕書特意截了病史主訴給她看,那句“尿不出來尿三天可拉又拉了個不停及十四歲初潮,月經規律,無痛經”很讓虞司顏質疑協和醫生的專業素質。

    起碼她認爲小顧是個半禿的老頭。

    結果喫晚飯時閔曼楨告訴她,“顧主任才四十一。”

    “但他禿的不像四十一。”虞司顏在啃雞翅尖。

    閔曼楨抱着半個西瓜挖,“畢竟伺候的是大/首/長。”

    “小魚也要喫。”小魚湊到閔祕書跟前。

    閔祕書就給她挖了塊。

    小魚抱瓜啃了啃,覺得不夠甜,就扔在餐桌上,手和嘴巴都粘粘的,就順手拿媽媽睡衣擦了擦。

    “那我倒可以理解他的禿。”虞司顏接起電話,“好的,讓他上來。”

    閔曼楨從虞司顏一沒起來更衣梳妝二還在啃翅尖推知來者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之一,於是還在喫她的健康晚餐——半個瓜。

    可惜這個瓜三斤四兩重。

    這導致秦楚七音從老華寬厚身軀背後閃現時她和虞司顏同時驚呆。

    虞司顏報以吐掉嘴裏的碎骨頭,穿着五顏六色的睡裙,淡定坐在沙發上,問,“孩子怎麼樣?”

    閔曼楨順手抓了個壺,倒了三杯芬達,看着汽水泡,她恨不得原地自盡。

    太丟人了。

    過了很久,華旅開口,“念在,我們也算,同僚一場,”幾天功夫他異常消瘦,臉也垮的厲害。在骨秀的男人也經不住老,平日裏不遇事還好,只要有些波折,老態就顯出來了,和秦檢坐在一處,不似勞燕分飛的怨侶,反似秦檢的爹。他攪着手,“以及終究……”

    “我自博士畢業就在基層一線工作,扶邊十五年,在崗二十七年,生完小孩第五天就返回工作崗位,連一次年假都沒休過。”秦檢開口,“共辦理九千多起重大刑事案子,被當事人/威/脅七十餘次,不說無愧於心,但從未昧過良心,我盡力了。”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華旅憋出一句驚人的話,歪打正着還挺應景,就是對比強烈,很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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