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聽農家樂住了不止兩個男的,還有另外一個,意識到可能是自己弄錯了,昨晚是另外一個男的在門外咳。
陸庭樓也明白過來是一場烏龍,便趁着現在問:“還需我配合弄清楚狀況嗎?”
男人本來只是找陸庭樓私聊一下,畢竟都是男人嘛,理解一些,誰知道一來二去這事被大家都知道了。
到底還是面子重要,不能掛不住,說道:“可能是我弄錯了,不好意思。”
“沒事。”陸庭樓風度翩翩並不計較。
那對情侶離開,顧鳶走過來將油條給了陸庭樓,陸庭樓受寵若驚的接過:“謝謝。”
“不客氣。”她說完,然後轉身回廚房。
陸庭樓早上想喫點清淡的,他都準備等會去下碗清湯麪,這時顧鳶給他拿了油條,湊合着喫也行。
他咬着油條往廚房裏走。
顧鳶回到廚房就問姚桃:“我房間外拐角那間房,住的是男的女的?”
姚桃忙裏抽空回:“是小夥子,可帥了,我就沒見過長那麼好看的,比電視裏頭的那些明星還好看叻。”
顧鳶拿油條的手一頓,她想到剛纔聽到那個女孩說的話……
不是不冷靜,而是顧鳶總隱隱覺得遲聿就在她身邊,她安慰自己是太過於思念他。因爲平時忙於工作,忙碌分減了她的思念把時間變得充足。
如今在鄉下沒有忙於工作,耳邊只有清閒,所以她才安慰自己思念被擴大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那封信讓她心中燃起了燎原的烈火,寄滿了濃烈的希冀。
可是信封裏什麼也沒有,就算遲聿給她留過信,隨着他的消失,那封信上的字跡也就消失了……
這個人或許只是陌生人,這個世界上不缺乏長得好看的皮囊,但能讓姚桃這樣稱讚,可想而知這是一個皮囊多麼優秀的人。
顧鳶壓制住心中的那一份幻想,像是隨口那般不經意的問:“那個男生有多高?”
姚桃剛洗了鍋,放了水蓋上鍋蓋。
聽到老闆娘問起那個男生,姚桃以爲是老闆娘對這個男生有點意思,如果真是的話,她太樂意做這媒了。
她挪着碎步過來,在顧鳶身邊說:“特別高,特別帥,還白白淨淨的少年感十足,哦喲他聲音也好聽,總之他從頭到腳都完美得無懈可擊。”
顧鳶又問:“他叫什麼名字?”
姚桃把這個人名字記得很熟,“叫王紮根。”
顧鳶:“……”
“名字很獨特。”顧鳶說。
“是很獨特,所以我才記得很清楚,這年頭年輕人叫這名,真不容易混。”說完了,姚桃又悄咪咪的問:“老闆娘你想不想要他的聯繫方式?我給你要個微信你們聊聊?或者我問問他今晚一起喫個飯?”
顧鳶:“……”
“在聊什麼呢?”聽了一些牆角的陸庭樓,邁步走進來。
姚桃看到是陸庭樓進來,笑嘻嘻的說:“也沒啥,跟老闆娘討論人生大事。”
陸庭樓:“姚姐你的人生大事?”
姚桃愣了一下,順勢就回:“我的我的,就是我的人生大事。”
“這油條還挺好喫的,還有嗎?”陸庭樓問起,視線已經在廚房裏尋找。
姚桃給他指了指:“那呢,老闆娘親自炸的,不好喫纔怪呢。”
“鳶鳶親自炸的?難怪我說那麼好喫呢。”陸庭樓沒拍馬屁,是真的好喫,以爲是姚桃做的,這才得知是顧鳶親自炸的。
那他就要多喫點了。
油條在顧鳶右手那邊,陸庭樓過來的方向是顧鳶左手這邊,他上前一點,只要伸手就能拿到油條,看着顧鳶沉默垂眸洗着盆子裏的豆子,他傾身靠近了些。
在陸庭樓靠近的那一霎,顧鳶就察覺到了,她沒有走神,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強烈的荷爾蒙氣息侵佔襲來,陸庭樓刻意靠得很近,近得顧鳶來不及避開。顧鳶擡眼看了看,他好似不是故意的那般,從她面前伸過手去拿油條,但那樣的姿勢卻又顯得霸道的將她籠罩。
顧鳶也沒避開,等他拿了油條她才說:“少喫點,不消化。”
“行,聽你的。”他咧嘴笑了笑,自覺站開一些。
顧鳶將淘洗好的豆子,用竹編的簸箕過濾掉水。
溼漉漉的收在圍裙上擦了擦,她準備上樓去那間房看看。
等顧鳶一走,廚房裏就只剩陸庭樓和姚桃兩個,姚桃哼着曲兒忙活,陸庭樓用手撕着油條慢慢喫着,他沒着急出去,喊了聲忙碌的人:“姚姐。”
“誒?”
姚桃看過來。
陸庭樓面色淡淡的,他嚴肅起來的時候模樣有些唬人,會產生明顯的距離感。姚桃也看出來了,突然覺得這個資本家擺出來的一套還是挺唬人。
“有點事……”陸庭樓臉上的嚴肅只維持了一會兒,便恢復了親近的笑意,對姚桃說:“姚姐應該是在鄉下待習慣了,沾染了喜歡做媒的風氣。”
姚桃一噎:“……”
“姚姐,”陸庭樓慎重其事的喊了聲,然後說:“顧鳶現在的狀態挺好,姚姐可別操心。”
姚桃聽懂了。
她雖然是個不婚主義,嚮往自由的人,但她又不是沒有談過戀愛,陸庭樓那點小心思怎麼可能瞞過她的法眼。
她點點頭說:“好的好的,姚姐知道啦。”
陸庭樓這才滿意的一笑。
樓上。
顧鳶走到那間屋外,她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向來膽大做事隨心所欲的顧鳶,這一刻在猶豫敲不敲門。
思慮之後,她還是擡手敲響了房門。
‘叩叩-’
顧鳶靜等了等,沒等來人開門,顧鳶再敲了幾聲。
仍舊沒人來開門。
“屋裏有人嗎?”顧鳶喊道。
沒有任何迴應她的聲音。
難道是出門了?!
她不想下樓跑這一趟,便給姚桃打電話,樓下姚桃接到顧鳶打來的電話還以爲出什麼事了,接起電話就往樓上跑:“老闆娘等下,我來了。”
姚桃很快爬上樓,跑太快了有點氣喘吁吁的,到顧鳶跟前她問:“發生什麼事了老闆娘?”
“……”
顧鳶稍許無奈,主要是姚桃太一驚一乍了,她說:“我只是懶得下來,就給你打個電話問問這間屋的客人出門了沒。”
“啊?……哦!!”姚桃也因此鬆了口氣,“嚇死我了,還以有什麼事呢,這間屋裏的客人應該已經出門了,早上沒看到他的身影,他昨天也這樣。”
“那他一般什麼時候回來?”
“反正昨天是白天一天沒見身影,晚上都十點了纔回來,今天不知道他幾點回來。”說起這個,姚桃還說:“這古水村就這麼大點,該採的風也都該採完了吧,估摸着中午應該會回來,不過不確定。”
“嗯,我知道了。”顧鳶說:“你去忙你的事吧。”
“好叻,老闆娘你要是有什麼事就叫我,哦不,call我電話。”交代完了,姚桃這才下樓。
其實顧鳶聽到姚桃說這間屋的客人出門了,她挺想進屋裏看看,但原則問題拉回了她的理智,擅闖顧客住的房間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到時候解釋不清的。
應該是她太想遲聿了,纔會總產生一些錯覺。
遲聿如果真的回來了,這個世界上一定會存在他的消息。
遲聿如果真的回來了,也一定會來找她的。
所以,真的只是她多想了。
那對情侶退房離開了,準備離開古水村。
那兩個女大學生還沒退房,看樣子是要再住一晚。
顧鳶摘了不少菜給村長帶去,一路上都是充當幹體力活的陸庭樓扛着。顧鳶倒是不客氣,陸庭樓要扛她就都堆上去。
中午飯是在村長家喫的。
村長的兒子和兒媳婦都在,所以格外熱鬧。當土土他媽問陸庭樓是不是顧鳶男朋友的時候,陸庭樓就知道村長家這趟來對了。
……
元旦節這天的天氣很好,但也僅限上午。
天氣預報說下午有雨,不過是小雨。昨晚被小雨淋溼的農家樂院子,到第二天中午就全乾了,但空氣裏還殘留着一些潮溼的氣味。
遲聿握着空了的水杯從樓上來。
院子裏這會兒沒人,他倒了杯水去葡萄架下坐着。
兩隻狸花貓邁着妖嬈的步伐來要飯了,姚桃聽見貓叫聲,拎着貓糧出來:“別叫喚,來了來了。”
姚桃出來,看見葡萄架坐着有人,一開始沒看清以爲是那個資本家,心說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走近了一看才發現是昨晚那個長相非常驚豔的年輕男人。
王紮根。
名字真是清新脫俗啊。
他沐浴在昨夜雨後的清透日光下,那皮膚白得幾乎透明,濃密的睫毛覆蓋下一層厚厚的剪影,五官像是精心雕琢那般,任誰看了,都不會不自覺被這幅容顏吸引。
遲聿睜開眼,上方一雙眼睛睜盯着他。
他問:“你有事嗎?”
眸子清湛,淚痣生動,只是那聲音聽起來有些發啞,夾雜着些許疲憊,大概是昨晚沒休息好的原因導致。
“沒什麼事,就是看見你在這有點驚訝,”姚桃便問起:“你剛回來嗎?”
他不說話,是沉默的,厚密的睫毛下那層剪影很重,就像是藏着很多的心事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