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沉默像黑洞一樣將彼此雙方裹挾,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幾近窒息。
沉默過後,是來自遲聿歇斯底里的質問:“你都知道了是不是?顧鳶你告訴我,你都知道了是不是!爲什麼!爲什麼!!!”
顧鳶聽着他在電話裏歇斯底里的質問,喉嚨發啞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她難受的想,爲什麼?
爲了你啊……
遲聿我都是爲了你。
“你不來嗎?你不來的話,我就永遠也不回來了。”即使徹骨的痛,也要逼迫他。
“鳶鳶你逼我。”他嘶啞的聲音變得滄桑。
“遲聿,我在悉尼等你來。”
說完最後這句話,顧鳶直接掛斷了和遲聿的通話。
掛斷電話之後,此時她已經淚流滿面。
文霏只淡淡的看了一眼顧鳶,她被悲傷和難過籠罩,壓抑得快要喘不過氣來,看起來很痛苦很無助。
即使如此,文霏也仍然用那淡漠的目光看着,因爲她做不了什麼。
這一晚上。
對顧鳶和遲聿來說,無疑都是煎熬的。
遲聿在冰冷的地板上靜坐了一夜,所有打來詢問他婚禮籌備事宜的電話,他一個也沒接。他在虐待自己,懲罰自己,可是顧鳶不在身邊,沒人心疼他。
一夜過去後,最終他還是登上了飛往悉尼的航班。
……
遲聿抵達悉尼的時候,是晚上十點。
天氣很好,沒下雨。
只不過遲聿是空手來的,什麼行李也沒帶。
顧鳶在機場外等他,等了半個小時他出來的時候,她在人羣中一眼就看到了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款風衣,黑色的長褲,白色的鞋子。
昂藏七尺,淡漠清雋。
他也看到了她的車,因爲先看到車窗降下後顧鳶的臉。
他邁步朝她這邊走過來,顧鳶挪了一下位置,他拉開車門坐上來。
顧鳶以爲他會抱抱她,當着她的面說想她,或是埋怨,他什麼都沒有做。此時他周身都是冷冷的磁場,坐上車之後更冷了,根本不搭理她,垂着眼瞼看自己的手,好似當她不存在。
比陌生人還陌生人。
好在,他還願意上她的車,不是嗎?!
顧鳶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
她只對司機說:“開車吧。”
車重新發動。
悉尼的夜晚很美很美,情人港燈火璀璨,多看幾眼就挪不開眼。
身邊的人一直很安靜,彷彿當一個隱形人一樣,始終不說一句話。顧鳶不可能讓他一直保持隱形下去,主動與他說話:“你看眼悉尼的情人港。”
遲聿擡眼,當然只看了眼,便收回視線。
顧鳶:“……”
他的心情她明白,只不過有些話一直都心照不宣。顧鳶想同他多說說話,但一想,在他心裏她一定糟糕透了。
“遲聿,你看看我。”
他沒動,也不看她。
“嘶。”顧鳶扯脣輕嘶了聲,彷彿磕碰到哪裏。
遲聿立馬看過來。
兩人目光猝不及防對上,頓時顧鳶的表情變得尷尬且窘迫,她難得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訕訕的笑,遲聿卻面無表情收回目光,假裝剛纔什麼也沒發生,他什麼也沒看。
他好像真的很生氣,生氣到已經不願意理會她的程度。
車抵達了顧鳶住的地方。
顧鳶爲了方便住的酒店,一次定了半個月。
下車後,顧鳶去牽他的手,遲聿避開她不讓她牽,冷着一張臉說:“不用討好我,沒用的,我不再喫你這一套。”
他避開了手,讓她尷尬的手僵在半空中。
顧鳶心裏生氣,面上沒有,她都已經想到了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她面臨的會是什麼樣的境地。
他冷漠也好,顧鳶這樣想,至少讓她慢慢適應了不是?!
知道他真的生氣起來不會輕易轉好,顧鳶走在前面,他保持着距離跟在她身後。
進入酒店,乘電梯上樓,遲聿至始至終沒有同顧鳶說過一句話。
到門外。
顧鳶拿出卡,在刷卡進門時,她一路上想的事情決定應該實行,便轉頭對遲聿說:“要不再開一間套房吧。”
遲聿依然不搭理她。
顧鳶說:“把身份證給我,我去吧。”
本以爲讓他拿身份證又是一件難事,他不會配合,結果他竟然掏出了身份證給她,依然句話不說。
顧鳶將自己的房卡遞給他:“可以進去坐會兒,雖然我知道你不會進去。”
然後拿着他的身份證下去開房。
開完房上來,顧鳶沒看到遲聿人影,她覺得他現在那麼生氣應該不會去她的套房,等她回到她的門外,發現門是虛掩着的,他給她留了門。
大概是不想再起身給她開門吧。
這樣想着,她推門進去。
她之前出門去接他之前,關了窗簾,屋裏的光線很暗很暗,剛踏進來一步,手腕被一股力道握住,然後猛地往裏一拉。
顧鳶沒設防,被這麼猛地一拉,整個人往裏栽。
緊接着一個天旋地轉,她被一具熱燙的身體抵在門背上。
同一時間,門關上。
‘咚-’的一聲。
顧鳶後背撞疼,她蹙眉,正要喊遲聿的名字,張開的嘴被他以吻封緘。
“唔……”
顧鳶後背還是很疼的,她伸手推他,可卻換來他更加粗暴的對待。
他猛地將她轉身,讓她趴在了門背上,禁錮着她的雙手時,不忘騰出一隻手去解她的衣服……
顧鳶知道他要做什麼之後,瞪大了眼睛:“遲聿你冷靜點行不行。”
“不行。”說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在她耳邊咬牙切齒:“忍一路了!”
“……”
他終於同她說話了,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顧鳶覺得羞恥,想罵他,到嘴邊的話又破碎得不成調子,他沒有什麼準備,她更沒有。兩人在門背處待了十幾分鍾,又輾轉了地方。
窗簾沒拉開,光線昏昏暗暗,更添了幾分迤邐的氣氛。
他把她抱到了吧檯上坐着。
顧鳶腿已經軟了,整個也是軟的,差點沒坐穩,他手臂穩穩的扶着她的後腰,然後拿了瓶酒過來,起開,他灌了自己一大口。
顧鳶眉心一跳:“遲聿你瘋了是不是。”
“對,瘋了,爲你不瘋不成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