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脣，“倪舒跟你說什麼了？”
董眠不語。
“她的話不能信，不管她說了什麼你都不要聽她的，不要放在心上，知道嗎？”
“她說和越鎧是兄妹，這話也不能信嗎？”
雲卿沒了話。
“只要她這句話是真的，就夠了。”
她淡淡的看了眼雲卿，然後轉身離開。
雲卿拉住她的手，閃爍着淚光，“小眠，媽媽沒破壞別人的家庭，這一點，你別聽她胡說。”
董眠不想哭了，她已經沒力氣哭了。
他們長輩的事她管不了，“就算你說的是真的，能改變得了我和越鎧是兄妹的事實嗎？”
“媽媽只是不想你誤會媽媽。”
“我沒誤會你，你們長輩的事，我沒有立場評判。”雲卿不管怎麼樣都生了她，她不會發表意見，她也無法發表意見。
雲卿懂了她的意思，笑了下，“你不怪媽媽就好，媽媽就擔心你會怪媽媽。”
董眠不說話。
她是不怪她，她誰也不怪。
怪只怪命運。
“喫飯了嗎？媽媽帶你去喫飯？”
“我沒胃口。”
她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小臉，“沒胃口也要喫啊，你看你，才兩天時間，就瘦了。”
她輕輕的別開臉，“我想靜一靜。”
“好，媽媽也不打擾你。”她一頓，笑道：“小眠，過去的事媽媽不想多說，你想怎麼樣媽媽都依你，好嗎？”
董眠這才擡頭看了她一眼，雲卿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去喫飯吧，別餓着了。”
“我已經吃了。”
說完，董眠輕輕的說了一句謝謝。
雲卿笑，視線緩緩的落在董眠的腹部，眼裏有點擔心。
“還有事嗎？”
雲卿搖頭，“什麼都會慢慢變好的，不要想太多，快去喫飯吧。”
會嗎？
董眠不知道。
她走了。
走遠了，雲卿才離開。
邱彥森也才擡頭，從側邊走了出來。
他不是故意要偷聽的。
只是董眠這兩天的狀態太不正常了，他雖然排除了她被人強暴這種可怕的事。
但是他還是覺得不對勁。
董眠看上去實在是太不對勁了，他想知道她要發生什麼事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擔心她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他想知道來接她的是什麼，就在這邊等了。
沒想到等了半天，竟然聽到了一件讓人如此震驚的事。
＊＊＊
“喂。”
“喲，這次第一次打過去就接通了，不錯啊。”
電話那邊，是黎越鎧熟悉的笑聲。
最近幾天給她打電話一開始是找不着人，後來是打了好幾次纔有人接電話，現在剛撥過去她就接電話了，他能不驚訝嗎？
董眠低頭斂眉，“嗯。”
她最近腦子裏混亂不堪，一直失眠，精神狀態越發差勁。
腦子裏東西想得多了，進入角色自然也就快了。
前幾天，黎越鎧每次給她打電話，她都不敢接。
“過去那邊幾天了，適應那邊的生活了嗎？”
“嗯，挺好的。”
“沒有啊。”
黎越鎧期待落空，不怎麼甘心的問：“在那邊能喫到好喫地道的中餐嗎？人際交往還順利嗎？”
“中餐媽媽可以給我做，同學之間還好。”
她不懂交際，也沒有太多的心情交際，她自做好自己的事，要不是她學習能力出衆，根本沒有什麼存在感。
但她不在意。
“有沒有人欺負你？”
“沒有。”
“週末了，想去哪裏玩嗎？有沒有計劃？”
“我在學校玩就好了，下午會去我媽那。”
聽上去一切如常。
他似乎沒什麼好擔心的。
但這種不被需要的感覺讓他覺得不舒服。
他一頓，輕輕的說：“小眠，我感覺你似乎離開了我，也能一切安好。”
他不知道他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董眠不知該怎麼接。
她咬了下脣瓣，“這樣……不好嗎？”
“好，也不好。我希望你能獨立生存，這樣日後就算出了什麼事，你也能好好的照顧自己；但我也希望你能完完全全的依賴我，最好是離開了我就活不了那種，那樣你就永遠都不會離開我了。”
說到這，他笑了，“雖然我覺得你確實永遠不會離開我，但你如果能完完全全的依賴我，就更好了。”
董眠捏着手機的手微微一抖，紅了眼睛。
“傻瓜，怎麼不說話了？這個時候你難道不應該說點什麼，表示表示嗎？”他哼了一聲，不高興的說。
她咬脣，熟練的撒謊：“嗯，我們說好了會一直在一起的。”
這幾天撒謊撒多了，從一開始的生硬，現在已經很純熟了。
而她的心，也麻木了。
黎越鎧笑得很滿足，“所以我敢肯定你永遠不會離開我啊。”
她或許並沒有他對她的愛這麼深，但是她也是愛他的，他也能感受到她確實有和他一生一世在一起的想法，他雖然總是擔心她會變心，但還是相信她不是真的這麼容易移情別戀的人。
“……嗯。”
“家裏的事，處理好了嗎？”
董眠一頓，“嗯。”
“現在怎麼樣了？能自如應付新的家庭情況了嗎？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解決的？”
說到這個，董眠手微微一抖，“媽媽能處理好。”
“也是，有你媽媽在確實好很多。”
“嗯。”
隨後，沉默了下來。
黎越鎧緩緩的皺起了眉頭，“小眠？”
“嗯？”
“怎麼不說話？”
“啊？說什麼？”
“剛纔一直都是我在問你你纔回答，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她過去了美國這麼久，新鮮的事肯定很多，可她一件都沒主動說過。
之前他以爲是她家裏的事讓她無心說，現在家裏的事差不多解決了，她怎麼還是跟之前一個樣？
“我……就是在學校上課，喫飯，做實驗，沒什麼特別的啊。”
“學校，老師，同學都沒特別的？”過年時她收到他寄給她的照片時她是很興奮的，就算有家裏的事，在生活上也應該有事要跟他分享吧？怎麼可能一點好玩的，有趣的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