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在他離開皇宮之後,朝中有許多官員或多或少都在討論着這個事情,姜府雖然並不想涉及這些拉幫結派,且也不好妄加揣度聖上的意願,卻也難免會聽到些許風聲。
燕文景在前幾日整裝出發,帶着自己的侍衛以及宮中的禁衛軍,聲勢浩大,恐怕這上京中所有的人都是以爲他出發回去晉南了。
然而這個時候他竟然對姜之湄說自己沒有走?
所以到底是他偷偷的留了下來,還是順着當今聖上的意願,兩人合夥演了一場戲,給這上京城中的所有人看看。
但凡在位者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必有深意。
這上京城中蟄伏的異動,無不在密切關注着每時每刻的動向。
這件事還需得她回去好好揣摩一番。
只是姜之湄同樣非常好奇的是,無論是燕文景偷偷留了下來,或者說是配合着當今聖上去演了一齣戲,想要引蛇出洞,這兩者都好,他都不應該出現在如今上京城的視野當中。所以他又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所以你怎麼會在這裏?”因爲他剛剛救了自己,姜之湄好像對自己眼前這個人並沒有過多的防備,想問什麼便問了出來。
“你的暗衛倒在了我家門口。”燕文景淡淡回覆道,“被一封給撿了進來。”
“暗衛?”姜之湄一愣,“十二?”
“嗯。”燕文景點點頭,迴應道。
聲音雖然淡淡的很小,但是不知爲什麼,姜之湄好像從他眼中看到了幾分嫌棄。
此時的十二正在自己當初被關押的那個小房間裏不省人事,這已經是他第二次進這個小黑屋了。
一封在一旁照料着,雖然手上在行動着,心裏卻是無比的嫌棄,並且連帶着手上的動作也十分的敷衍,對於清理傷口這件事情,他實在是生疏的很,畢竟他已經許久沒有幫別人清理過傷口了,偏偏此時又不能從外面叫來大夫,這事兒就只能落在了他身上,如果這不是他主子親口吩咐的,一封打死也不會攬下這個活兒。
心裏和動作都很嫌棄的一封心裏想着,明明同樣都是暗衛,怎麼就差了這麼多?
這個小夥子一次兩次被人所傷抓到小黑屋來也就罷了,這次乾脆帶着滿身的傷掉到他主子臥房門口來了,雖然是護主心切,前來尋求幫助,但是同樣作爲暗衛的一封着實對這位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小夥子不太看得上。
姜之湄只是心中也估摸了個大概,因爲她這個院子和燕文景所住的臥房的院子就隔了一堵牆,十二估摸着是追蹤着那個刺客一路到了這裏,不小心被那個刺客所傷,情況危急,萬般無奈之下,選擇了跑到隔壁尋求幫助,不過還好碰到了並未離開上京城的燕文景。
姜之湄此時再看燕文景,發現他那一身白衣竟是因爲沒有穿外套,此時不過是身着中衣,已經被剛剛的那陣雨給淋溼透了,心裏有幾分過意不去。
“謝謝你。”姜之湄常誠懇的說道。
“謝謝我?”燕文景挑了挑眉,反問道。
“是,謝謝你過來救我。”姜之湄笑了笑說道,“我欠你一條命。”
“那你想怎麼還?”
姜之湄聽到這句話,有些愣住了。
按照正常的設定來說,燕文景這樣子淡泊名利閒庭野鶴的謫仙兒不是應該非常高傲的對她回一句:“不必了。”
這才比較符合劇情發展嘛?
但是她聽到了什麼?
她剛剛是不是聽到了對方在主動尋求報酬?
姜之湄砸吧了兩下嘴巴,抿出了一個笑,開口道:“或許,燕二公子還有什麼缺的?”
姜之湄開始一步一步慢慢試探——
“古玩字畫?”姜之湄擡着小腦袋,偷瞄燕文景的神情。
燕文景沒有反應。
“奇珍異寶?”姜之湄皺着眉頭,像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做出了第二步試探。
燕文景看了一眼姜之湄,還是沒有反應。
“折算成銀票?”姜之湄帶着一絲疑問與好奇問出了這第三步試探。
燕文景突然有了一點點反應,面部彷彿抽搐了一下。
姜之湄停止了繼續猜測,恍然大悟一般:“這好說啊,折算成銀票可以啊!沒想到燕二公子和我一樣都是實在人!”
聽到姜之湄這句話,被稱爲實在人的燕二公子不淡定了,努力控制着不想抽搐的嘴角開口問道:“那麼姜大姑娘覺得自己的命折算成銀票該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