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人嗎——???”常璃拍着門大喊。

    夜空中月烏高懸,院落寂寥,四下無人。

    常璃喊累了便在臺階上坐了下來,仰頭看夜空。

    隨手揪着衣服的一角,常璃泄憤似的拉扯兩下。

    大意了,大意了!

    她居然上了當,被關在了常府!

    一個多時辰以前,常璃跟着常子銘回了府中,路上對方沒頭沒尾地問了句:“太子近況如何?”

    常璃如實回答:“不知道。”末了又問:“爲什麼問我?”常子銘難道知道她去給太子做飯的事情?

    常子銘深深看她一眼:“臨淵求漁,當問漁夫。”然後就把她帶到這裏,命人鎖上了院落,只留下一句:“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出來,爲父等你。”

    想什麼??她能想什麼?太子近況如何關她什麼事?

    扯了一會兒衣帶,常璃的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從中午忙活到現在,她還一口飯都沒喫上呢,常子銘也沒管她晚飯。

    早知道之前在美味居,就不該給他那碗麪!

    屋中什麼喫的也沒有,常璃找了一圈,實在餓的受不住,跑過去繼續敲門:“開門!!我想清楚了!!開門啊!”

    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大小姐請說吧,”

    “先給我點喫的我再說!”

    對方一口回絕:“不行,老爺吩咐:小姐說了才能喫東西。”

    常璃撓了撓腦袋。

    她該說什麼?

    “太子近來,挺忙的……?”最後一個字因爲心虛而悄悄消失。

    那頭頓了頓:“大小姐,您得說實話。”

    “怎麼就不是實話了?殿下他難道很閒嗎?”

    “大小姐,老爺指的是……身體狀況。”

    常璃趴在門上,隱約透過門縫看見了外頭的燈籠。

    燈籠照出了一雙腳和兩個人影。

    常子銘就在門外。

    常璃直覺對方這麼問,似乎並不期待得到一個好的結果。

    否則一個朝臣想知道儲君近況,爲何不親自去拜見,而把自家閨女關起來逼問?

    “那位近來……略有不適。”常璃故作神祕地回答。

    另一個人影晃了晃,現出一雙黑底錦面的靴子,正是常子銘白日穿的那雙。

    “大小姐請繼續說。”

    猜對了!

    常璃握住了籌碼:“我餓了,不給喫的不說。我要喫蟹粉豆腐、粉蒸肉團、白玉湯,還要一大碗米飯。”

    素聞盛京本地人的這三樣家常菜菜是一絕,來到這個世界至今,常璃一直是自己動手做飯,這次一定要抓住機會嘗一嘗。

    “大小姐,您得先說纔有喫的。”這聲音有些虛,大概是被常子銘難看的臉色嚇住了。

    常璃寸步不讓:“不說。有喫纔有說,看誰耗死誰。”

    不多時,常子銘命人打開了門鎖,帶着常璃點的菜進到了院子。

    常璃安靜了一會兒的胃袋被那香味勾的大聲喧譁,被她伸手按了按,然後迫不及待地端起了碗。

    蟹粉用的是小塊嫩豆腐,眼下正是穀雨前後,臨近春末,螃蟹不算肥美,卻也已經有了一些黃了。

    常璃舀了一大勺蟹粉豆腐,拌在了飯裏。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蟹黃啊!可不像她之前喫過的館子,一大盤也沒一點真東西。

    常璃香香地包了滿嘴的米飯,嚼碎了一塊蟹黃,抿爛了一塊嫩豆腐,心滿意足地嘆了一口氣。

    滿心滿足之餘,常璃想起了禿黃油。

    要不是在這個時代的螃蟹貴的過分,她真想自己也做做禿黃油了。

    粉蒸肉團也好喫——香香的糯米、蒸的極嫩的豬肉,一口下去還有一點點油水湯汁,滿嘴的鮮味。

    白玉湯也好喝——

    “喫沒喫相。你的教養都去哪裏了?”常子銘很不待見她喫的滿嘴流油的模樣。

    考慮到自己如今的處境,常璃非常不痛快地收斂了喫相,勉強文靜了一點。

    出去之後,一定要找個師傅學學武,以後賺了錢,一定要花錢僱保鏢!

    還好自己留了個心眼,讓阿桐留在了府裏。

    不知道阿桐和卞西什麼時候能反應過來自己不見了,來救人呢?

    常璃還沒喫完一碗米飯,常子銘便忽然讓人把飯菜撤了。

    “唉——唉!我還沒喫完呢!”

    常子銘沉着臉:“你先說清楚了,爲父再讓你繼續喫。”

    常璃撇了撇嘴。

    都說女兒肖父,常璃卻在心裏慶幸,還好自己長的沒那麼像常子銘。

    他眼距略有些寬,眼角微微下撇,這麼盯着一個人看時,總會讓人覺得他眼底藏着算計,乍一看,並不怎麼友善。

    加上他擺出嚴肅表情時,鼻溝的紋路深深往下墜,顯得滄桑且不悅。

    明明還不到不惑之年,卻愣是把自己活出了一張古稀的臉。

    “父親想聽什麼?”

    常子銘抿了一口茶水:“說說你知道的。”

    常璃:……

    嘿你說這不巧了嗎,我啥也不知道。

    她老調重彈:“那位最近身體似乎略有不適。”

    常子銘端着茶,等着她繼續往下說。

    常璃憋了半天:“只是我瞧着他似乎還好,也沒請大夫。”她試探性問了句:“我瞧着父親似乎知道不少,何必問我?我也只知道這些罷了。”

    “好!很好!”意識到自己被常璃“耍”了不說,還沒得到任何有效信息,常子銘把手中茶盞摔在桌子上,滾燙的茶水潑了一桌,“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且自己冷靜想想罷!”

    常子銘拂袖而去,命人帶走了所有的食物,把門也重新鎖上了。

    常璃絞盡腦汁,能想的辦法都想了,喊人、往外頭扔紙條、丟信物,能用的法子都用了,要不是牆實在太高,她甚至還想實施爬牆。

    無計可施,常璃乾脆打開系統,把整個屋子都掃了一遍。

    跑不出去,那就乾脆看看常家有什麼能換給系統的,自己不能白喫這個虧!

    結果這一掃,還真叫她掃着了樣能用的東西。

    梳妝鏡前放着個桃木小盒子,那盒子做的極爲精緻,手感厚實,抽屜處做了一個銀質的金屬環扣,而釦子之上,鑲嵌着一塊綠油油的,色澤若潑墨浸染成的祖母綠寶石。

    常璃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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