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靠開連鎖餐廳娶太子 >第 91 章 第 91 章
    這樣下去怎麼能行?

    庫房裏好不容易積攢的快一千多兩黃金,如今被這麼擺一道,已經吐回去快兩百兩了。

    “常掌櫃,可有別的辦法鑑別這金子真假?”何恭撓着頭。

    他今日愁的總是撓頭,每日梳髮都能梳下來一堆,弄得家中丫鬟總以爲他要禿了。

    常璃摸着下巴,搖了搖頭。

    她總不能告訴何恭,有靈力就可以看穿吧?所以上次只告訴何恭,這錢不知被人使了什麼障眼法,只是放上一天就變成了石頭。

    而事實上,她只是在打開箱子給何恭看的前一瞬抹去了石頭上的靈力,恢復了它們的本來面貌罷了。

    何恭聞言,嘆了口氣,愁的又去薅自己的頭髮,“這可怎麼辦?若是沒法及時分辨出拿錢的真假,該如何止損?若是停了套餐,只怕咱們的招牌都要砸了。”

    及時分辨那金子真假倒是不難,無非是她親自收錢的時候過一道靈力罷了。

    問題是……如何讓金子在人面前變成石頭這一幕,變得合理且震懾人心呢?

    這個問題困擾着常璃一整天,直到下午宮中派人來傳話,讓常璃往宮中一去,說是聖上也想嚐嚐百尺客棧中那明目繁多的套餐了。

    常璃盯着那小太監開開合合的嘴,忽然就計上心頭。

    午後入的宮,傍晚常璃便回來了。

    夏末的盛京天黑的晚,常璃回來時是宮中馬車親送,她手中還端着一方核桃木的托盤,裏頭放着一張織錦的帕子,上繡游龍靜月圖,尊貴萬方。

    不知是誰在樓道里喊了聲“常掌櫃給聖上做御膳回來了”,驚得上下三層、前後兩棟的人都探出腦袋用力往外看,目光一眼就瞧着了那霞光中恍若發着熒光的帕子。

    常璃好生捧着那托盤,對親自來送他的內侍點了點頭:“有勞公公了,民女一定小心收好皇上御賜的帕子。”

    這一路常璃態度溫和恭謙,不曾因爲他是宮中寂寂無名的閹人而小瞧於他,內侍臉上盪出層層笑意,便也跟着頷首:“常姑娘有心了。”

    兩人這般一來一回看在別人眼中,只令人覺得——“皇上竟然也愛喫常掌櫃做的飯菜麼?”

    有那盛京本地學子聽見了,便回他:“正是。這已經不是皇上第一次召常掌櫃入宮了,便是太子殿下、珣王殿下此前也過美味居呢。”

    聽得此言的外地考生紛紛暗地裏抽氣。

    如此說來、如此說來,他們竟然喫的同王爺和太子殿下、甚至同皇上都曾一樣麼!

    這讓的認知讓不少人心裏感到興奮。

    這日晚間,常璃便在人來人往的櫃檯前清點起了櫃中的銀錢。

    正是晚膳時間,百尺客棧一樓大堂人來人往,座無虛席。

    一枚枚反射着霞光的金錠拿出來,放在那呈過興帝御賜帕子的托盤上,只見一團光芒忽的從那金錠上迸射出來,將房中初燃的瑩瑩燭火光芒都蓋了過去。

    衆人紛紛扭頭去看。

    只見奶白色光芒熄滅之後,那托盤裏的金子竟然變成了一顆顆石頭。

    衆人臉色大駭,本就安靜的百尺客棧,今日卻寂靜得有些詭異。

    只見常掌櫃慌忙又抓了幾枚金錠放去托盤,那些金子有的光芒一閃變成石頭,有的還是那副金澄城的富貴模樣。

    旁邊打下手的何恭見狀,忽然俯首跪地,朝着那托盤磕了幾個頭:“聖上乃真龍天子,店中進來飽受假金困擾,竟然叫聖上龍氣一驗便知,聖上龍威!”

    大堂中一片伏地之聲,期間夾雜着誰手抖從袖中調出幾塊金子、誰心虛不小心磕着凳子椅子的聲音。

    常璃也跟着彎腰準備俯身,跪地之前目光從整個大堂掃過,一一記住了那些手上發抖面上發虛的人。

    入夜之後,常璃便在何恭和身強體壯的店小二的陪伴下,去先收明日定套餐的錢。

    那些手抖心虛的,有些乾脆直接推託說明日不要套餐,而有些人抱着僥倖心理,將錢放在了托盤上。

    常璃扶着木托盤的掌心靈力一過,是真是假一驗便知。

    那些給了□□的白着臉,不敢有絲毫辯駁。

    興帝龍威顯靈是整個一樓有目共睹的事情,質疑此事,便是質疑聖上威嚴。

    這一趟之後,套餐預定的數量比之從前少了大半。

    次日早晨開始,美味居的所有店中都放了個這般的托盤,對外便說這些托盤也呈過聖上賞的帕子,沾染了龍威。

    常璃在其上留了些靈力,約莫夠抹去十幾枚金錠上的靈力的,果然從這時起,常璃店中就很少收到□□了。

    -

    另一邊的禮部卻不怎麼太平。

    陸應禹存了“釣魚”的心,只讓人泄出了一點風聲,如今禮部上下也有不少心虛的人夾着尾巴走路,一邊期待着陸應禹不要查到自己身上,一邊又忍不住細數着虧心事忐忑不已。

    ——事情還沒有被太子殿下捅到皇上眼前,這大概是唯一值得慶幸的地方了。

    太子殿下一定是因爲手中證據不足吧?

    懷着這樣僥倖心理的人,下午便被打臉了。

    從勤政殿出來的陸應禹手中拿着興帝御批的搜查令,直接去禮部幾個大官員家中搜查了一圈,並放話說主動坦白者從輕處置、罪不及家人。

    陸應禹只給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坦白,而那些官員的府邸也被看了起來,不許任何人出入。

    時間一到,他便會立刻下令搜查,到那時,不論搜出什麼,都不會再有可寬容的空間了。

    消息一出,小半個禮部都陷入了忐忑的泥沼,一些官員面上跟同僚談笑自如,彼此不約而同迅速結束話題,從身上搜刮出能夠證明自己的任何東西,然後急匆匆地往太子殿下所在的屋子趕——

    卻見屋子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隊,一張張面孔都是平日裏眼熟的同僚。

    大家對視一眼,再默契且尷尬地紛紛挪開視線。

    屋裏,聽完第八個禮部官員的彙報,陸應禹來的臉色徹底冷了下去。

    整個房間裏的氣壓和溫度都隨之陡然降低,晴空萬里的盛京上空忽然也有了烏雲,一團團盤旋在一起,偶爾可見其中電閃雷鳴。

    桌子兩步外的官員偷瞄瞧見陸應禹的臉色,一股寒意順着背脊爬上來,嗓間吞嚥兩下,像是有塊冰冷的石頭卡在喉間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陸應禹徑直越過他,推開門走了出去,看見了門外排起的長龍。

    “……好,好得很。”他怒極反笑,漆黑的眸子從那些人低着頭的側臉上一一掃過:“你們,也是將銀錢拿去孝敬國相了?”

    那聲音裏隱含着的無形龍威,壓得這些人雙腿戰戰、膝蓋發軟。

    排着隊的人無一例外點了點頭,面露羞愧。

    “孤竟不知,這是朝廷的禮部,還是國相的禮部。”陸應禹冷冷道,“散了吧,孤已命人記下名字,不會反悔。只是有勞各位,暫時去大理寺住上幾日。”

    當晚興帝便知道了此事。

    興帝大爲震怒,卻也對國相頗爲忌憚:“動了那些人,豈不打草驚蛇?”

    陸應禹的睫羽在宮燈光芒中投下濃密剪影,遮住了眼底浮沉的光:“兒臣以禮部辦事不周爲由,將整個禮部都投入了大理寺,也打點過那些人,不會漏出口風去。”

    “整個禮部?”興帝難掩驚訝,望向陸應禹的眼神也帶了點難辨的情緒。

    這樣無疑是最好的辦法,可牽連太廣,加之秋考就在眼前,這勢必會被朝臣參他一本行事過激。

    陸應禹卻瞧着不太在意的樣子:“兒臣有辦法三日之內瞭解此事,不會影響秋考。”

    他手裏已經有了足夠的證據,只要興帝一個點頭便行。

    可興帝瞧着,目光出神了一瞬,表情竟然有些忐忑:“你且先下去,讓朕考慮一下。”

    陸應禹走後,興帝摩挲着旁邊一枚璽印,目光有些飄遠。

    他無疑是忌憚國相的——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

    可他也想享樂。

    先帝事必躬親,從興帝有記憶起,先帝鬢角就帶着霜白,他幾乎是用自己的生命換出了這古庚國的太平富足,給他鋪就了一條寬敞的爲帝之路,令他至今都不怎麼爲這個國家操心——只除了國事。

    然而先帝去前點了那時纔是參知政事的國相上來,一朝爲相,他似乎是終於得以放開了手腳,接過了先帝事必躬親的擔子,讓興帝又成功地“坐享其成”。

    多年過去,國相的觸鬚竟然已經伸的這麼長了。

    興帝起身往外走,揮退了內侍的攙扶,面色一派冰冷。

    他走過正在重建中的太子東宮,想起自己從前是如何接受先帝教導,想起先帝一直以身作者的明君做派,眼中不由得流露出絲絲懷念。

    興帝便是皇后嫡子,甫一出生便被先帝封了太子;是以興帝纔會在陸應禹一出生時就也將他封爲太子。

    罷了,太平安慰這麼多年,應該鬆鬆筋骨了。

    興帝轉身正要走,聽見兩個宮女從隔牆走過,聲音從牆壁上鏤空的雕花傳了過來,暗含驚喜:“太子殿下今日又入宮了。”

    另一人:“聽聞太子殿下今日將整個禮部都關進了大理寺,可真是……”那宮女許是未讀過書,努力地想着措辭,半晌想不出來便在同伴的取笑中放棄了,“太殿下未來,一定會成爲一位明君吧。”

    “是啊。”

    內侍看着興帝沉沉的背影,心裏狠狠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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