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衛礪淡淡道。

    兩人遂進了衛礪的書房,祝良宵的腦筋立馬又活泛起來了,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說不定還能多聊幾句呢,萬一聊着聊着衛礪就放下戒備了呢?

    祝良宵有時候覺得挺費解的,她前世和衛礪雖然往來不多,但感覺是挺正常一小夥子,有時候還能和她聊上幾句,而且人也挺不錯的,有時候還會主動幫她。

    怎麼現在這提早了幾年遇見,這衛礪怎麼陰晴不定的,而且防備心還特別重,好像有人要謀害他一樣。

    祝良宵開始努力找話題:“衛大人平時都在忙什麼?”

    衛礪冷冷道:“公務。”

    祝良宵梗了一下,還是不死心,“沒了?”

    衛礪終於擡眼看了看他,“你可以走了嗎?”

    祝良宵頓了頓,有點委屈了,心想我從京城一路騎馬飛奔趕到城郊,雖然沒幫上你什麼忙,但我也很辛苦呀,不領情就算了,連杯茶水也討不到嗎?

    若是以前,按她的性格肯定是扭頭就走了,但是現在不同了,現在衛礪整個人簡直就是激起了她的勝負欲。

    你衛礪如今也不過四品,我哪點配不上你了?

    祝良宵冷下臉,自顧自坐下了,她託着腮沉思片刻,忽然發問:“難不成衛大人是和哪家的姑娘定下了婚約?或是已經有了心儀的女子,那我絕不在大人跟前獻殷勤了。”

    衛礪看她冷着臉,書房裏光線明亮,這姑娘坐在那裏,氣鼓鼓的樣子倒是比之前看起來多了幾分煙火氣。

    “你不必在我跟前獻殷勤,我不會娶你。”衛礪打開一卷書,自顧自看了起來。

    祝良宵蹙眉,脫口而出:“爲何?難不成當真是有了愛慕的女子?”

    她本以爲衛礪會搖頭,可沒有想到,衛礪居然沒有否認,像是默認了。

    祝良宵心涼了半截,她真的沒有想過,衛礪居然會有心儀的姑娘。

    一直以來,她好像默認了衛礪就是冷情冷性的,前世的時候也從未聽說過他和哪個姑娘有關係,甚至直到前世她死時,衛礪也未曾娶妻,後院空空。

    一直以來祝良宵都自作主張的覺得,衛礪就是沒有喜歡過哪個姑娘的,所以纔會一直沒有娶妻,畢竟他家世樣貌都不錯,若是有喜歡的早就成了。

    可萬一,崇文十二年的時候京城裏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呢?也對,她一直待在邊關,很少回來,哪怕是把上一世聽到的所有事都刨出來,她也無法斷定衛礪就真的從來沒有對哪個姑娘動過心。

    所以她現在是……拆散了別人的姻緣嗎?

    祝良宵不願意做這樣的事情,她並非真心愛慕衛礪,更多的是看中他身後的衛家,站在自己的角度上來講,衛家是最合適的家族,衛礪是最合適的人選,可若是她使了手段讓衛礪和自己成婚,那個後來和衛礪互通心意的女子會怎麼樣?

    她可以不在意衛礪與她是否相愛,但不代表她可以面不改色的拆散了本該成就的一對,這對那個姑娘還說不成了無妄之災麼?

    祝良宵突然覺得疲憊不堪,一直以來的努力好像付之東流了。

    “那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衛大人了。”她再也維持不住鎮定的樣子,難掩失落的起身出了書房,衛礪擡眼看着她走遠,最終還是從喉間溢出一絲喟嘆。

    ……

    祝良宵走後,一直趴在房樑上的暮羽撓了撓頭:“沒聽說大人喜歡哪個姑娘啊…難不成是用來拒絕祝姑娘的託詞?”

    暮風頷首:“有可能。”

    暮羽卻又覺得不對了,“大人才幹不出這事呢,他說有那就肯定真是有,咱兩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啊。”

    暮風瞥了他一眼,擡手敲敲他的腦袋,“不要妄議主子。”

    暮羽的性子可比暮風活泛的多,這些天左右也是風平浪靜,他不由得開始回憶起了主子和哪個姑娘曾有過關係,可他想了許久,然後突然從腦海裏冒出來一個名字:“難道真是樂安郡主?”

    提到這個人,暮風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主子什麼時候搭理過她?”

    “那還能是誰啊?這京城裏和主子搭上話有愛慕主子的,這些年除了祝小姐不就是樂安縣主了!”暮羽越說越起勁,越說越覺得真有可能。

    “不,是前年在千山寨那個。”暮風總算是說了句話。

    “誰?”暮羽一時愕然,這又是誰。

    暮風耐心道:“就是前兩年指揮使派大人去剿匪,結果到了那裏才發現另一隊人馬比我們快一步,那對人馬裏有個小姑娘,穿一身紅衣,個子不高,但但是一柄長劍耍的極好,很是颯爽。”

    暮羽還是沒想起來。

    這還真不怪他沒想起來,在他的印象裏,自家大人就是個悶葫蘆,暮風說的千山寨剿匪他是有點印象,不過他也只記得自己人撲了個空,等他們到的時候基本已經快打完了。

    率隊的那個紅衣小姑娘,長什麼樣……好像沒看見正臉,畢竟人帶着面巾呢,武藝如何他也記不太清了,但暮風說大人惦記着那姑娘?這就離譜了吧!那次剿匪,大人一句話都沒能和那姑娘說上,頂多就是後來匪徒反撲,他們兩幫人馬合起夥來殺敵。

    作爲護衛,他自然是時刻關注着主子的動向,若是硬要說的話,當時可能這兩人是打一塊去了,難不成真是打着打着……看對眼了?

    只可惜那姑娘打完就走了,連句話也沒留下,可當時衛礪也沒啥表示啊。

    “不對,你怎麼知道的?”暮羽回想了半天,突然發現了一個盲點。

    他都不知道的事,暮風怎麼會知道的那麼清楚?暮風是誰?是個木頭啊!

    “難道是主子曾經吩咐過你辦事,要不然你是怎麼知道的?說!從實招來!”暮羽頓時就怒了,好傢伙,主子有啥事居然還會單獨吩咐你了!

    暮風頓了頓:“…那次剿匪之後,主子曾派我去打聽過那一對人馬的來歷,據我所知,當時那是護城軍的隊伍,可隊伍裏沒有女的。”

    暮羽恍然大悟:“所以說那姑娘的來歷至今仍是個謎,不過照你這麼說的話,那姑娘不是護城軍的人,又是如何率隊剿匪的?”

    暮風聳了聳肩:“不知,不過後來大人就沒有再打聽過這個姑娘了,我原以爲大人都快把姑娘忘了,居然還記得。”

    暮羽不禁連連嘆息:“這祝姑娘多好啊,大人居然爲了一個莫須有的人拒絕了祝姑娘,唉……看來真要寡一輩子了。”

    他話音未落,就聽書房裏傳來衛礪忍無可忍的聲音:“你們聲音再大點可以去集市叫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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