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祝良宵和衛礪的婚姻其實是多方促成的結果,區別只在於祝良宵本人特別想嫁罷了。

    兩人回了府之後,雨已經完全停了,鴛鴦上前小聲問要不要宵夜,祝良宵想了想說不用了,這麼晚了還喫什麼宵夜,也不怕胖成球,衛礪倒是看了她一眼,“你餓嗎?”

    祝良宵心想就是豬也不敢這麼喫,於是溫婉的搖了搖頭表示,“不用了,剛纔已經喫飽了。”

    這衛礪也沒提要不要消食這些,兩人回房間,祝良宵看着牀心裏就打着鼓,衛礪卻很是坦然:“你不用害怕,我們是夫妻。”

    祝良宵頓了頓:“所以?”

    衛礪義正言辭:“所以就要培養夫妻感情。”

    祝良宵心想,您現在說的這麼義正言辭,但昨天晚上可是您主動說的相敬如賓,這大約就是男人奇怪的自尊心吧。

    這一個晚上仍然是毫無波瀾的度過了,祝良宵睡裏面,衛礪睡外面,兩個人井水不犯河水,如果忽略掉前半夜兩個人都僵硬的像石頭的話,還是非常和諧的。

    翌日一大早,祝良宵就頂着黑眼圈,語氣相當滄桑地說:“我覺得,不如我還是去外面小榻上睡吧。”

    衛礪:“……”

    就算是睡小榻也比身邊躺着個男人然後死活睡不着來得好。

    衛礪不置可否。

    祝良宵迷迷糊糊坐起來,又迷迷糊糊被鴛鴦摁在在梳妝檯前,鴛鴦是個手巧的丫鬟,將一頭青絲挽成一個漂亮的髮髻,雖然是已婚女子的樣式,卻並不莊重,反而還有幾分俏皮。

    梳妝過後,鴛鴦便拿出一個匣子讓祝良宵選,祝良宵眼睛都沒睜開,迷迷糊糊亂指了一個,等基本梳妝好了之後她才反應過來,“今天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麼?怎麼感覺怪怪的。”

    鴛鴦說:“少夫人您忘了?今天是姨母她們來府裏的日子。”

    祝良宵這纔想起來,前幾天衛礪好像是和她說過這事,但是她也沒當回事,畢竟親戚而已,大家面子上過得去不就行了。

    衛礪見她梳妝完了,便上前說道:“待會一起用早飯吧。”

    祝良宵點了點頭,又說:“那我待會是不是該做些什麼?雖然我也不知道具體要求做什麼,姨母平日裏和你們關係親近嗎?”

    說到這裏,饒是衛礪也忍不住蹙眉,“大約有五六年光景沒見過了。”

    那看來是不怎麼親厚了,祝良宵心中暗暗下了定論。

    用過早飯後,一行人便往正廳去了,祝良宵今日是一身墨綠色短衫和月白色花鳥裙,如今是夏日,穿的並不十分厚,都穿的是涼快又輕巧,不得不說這兩個人只要站在一處,便是說不出來的登對。

    到了正廳以後,大部分人都候在了那裏,也是藉着人多,衛礪要把這府裏的管事、嬤嬤們都介紹給祝良宵,以及掌家之權。

    祝良宵打眼一瞧,葉管家站在首位,還有幾個人不認識的面孔站在後面。

    見着他們兩人過來,諸位奴僕們都是齊聲拜道:“見過少爺、少夫人。”

    祝良宵自顧自走到主位坐下,衛礪坐在她旁邊,點了點桌案道:“都起來吧,以後府內一應大小事宜,都交給少夫人處理,以後少夫人的話本就是我的意思,可明白了?”

    “老奴謹遵少爺教誨。”

    衛礪眉心舒展了些,他說:“不錯,這位是葉管家,府內一應大小事宜都由他管着,以後若是有什麼事,直接找葉管家就行。”

    葉管家站出來一步,垂首行禮道:“老奴見過少夫人。”

    “管家不必多禮,良宵年紀尚輕,以後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恐怕還要叨擾管家了。”祝良宵點頭道。

    “這位是楊管事,主要負責採買和事務往來。”衛礪指了指那邊站着的一個年輕一些的男子,那男子便也站出來規規矩矩行了禮,祝良宵瞧着這男子不比葉管家文弱,反倒是孔武有力,虎口處也有明顯的繭子,便猜到此人恐怕也不一般。

    “老奴見過少夫人。”

    隨後衛礪又向祝良宵引見了幾個平日裏負責打理府中事務的管事,除了有一個在這府裏做了幾十年的嬤嬤有些倚老賣老之外,剩下的人都對她算得上是畢恭畢敬。

    畢竟是將軍府裏出來的人,那些傳聞如何他們不管,畢竟都已經把人娶進了門,總不可能對主子甩什麼臉子。

    更何況,見這少夫人雖然年紀是輕,但是說話做事都極有分寸,給幾個管事的見面禮、府中下人的賞賜也都十分豐厚,可以說是十分妥帖了。

    見過面後,管事和下人們就回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唯獨葉管家拱手上前,道:“姑蘇柳氏的人都已經到了,如今正在花廳等候。”

    衛礪頷首,又問道:“來的人共有幾位?”

    “只有柳老夫人和柳家大小姐。”

    “知道了,你下去吧。”

    葉管家走後,祝良宵便有些好奇:“剛纔說的姑蘇柳氏,便是你的那位遠方姨母了?”

    誰知衛礪卻是搖了搖頭:“並非是姨母,而是我姨母的婆母。”

    祝良宵一臉懵,這是什麼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

    衛礪說:“我生母姓白,是姑蘇白氏一族,我母親是長姐,嫁與了我父親,便也就遷到京城來住了,我姨母便是我母親的妹妹,嫁給了姑蘇柳氏,一直留在姑蘇,早年間便聽說姨母身體不好,不便出行。”

    祝良宵明白了,“所以說現下是你姨母的婆母過來了,那和衛家……倒是也能勉強算個妯娌,可那個柳家大小姐就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吧?”

    尷尬的是,衛礪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個柳家大小姐是誰,最後還是祝良宵掰着手指頭跟他數這些個親戚的關係,最終得出結論——柳家大小姐,要麼就是他姨母的女兒,那也就是他的表妹;如果不是,那她這大老遠的跑過來就屬實有點古怪了。

    祝良宵不免又想到了話本子上的內容。

    衛礪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冷眼打斷了她:“別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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