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良宵嗯了一聲,“讓她進來吧。”
青顰是過來關心祝良宵的,這麼大的事,她總不可能不過來關心一下的,因此她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祝姐姐,樂安郡主的事,我會和你一起想辦法的?”
樂安郡主?祝良宵蹙眉,“她怎麼了?”
青顰頓了頓,打量着她的神色:“祝姐姐不知道?”
祝良宵如實說道:“我剛醒。”
好吧。
青顰坐在了她對面,說:“今天早上,陛下在早朝時說要讓樂安郡主進府……將她擡爲平妻,與你平起平坐。”
祝良宵眨了眨眼,“然後?”
青顰愣住了:“你不生氣嗎?”
祝良宵點點頭:“氣啊,但是她現在不是還沒進麼?現在生氣有點早了。”
青顰咬咬牙:“不是,陛下都說了,事急從權,現在已經可以開始準備了,下月就進府。”
祝良宵終於是扯了扯嘴角,情不自禁道:“這麼急,趕着去奔喪麼?”
青顰倒是沒被他這句話嚇到,扯了扯她的衣袖:“那你打算怎麼辦啊?”
祝良宵沒回答,只是問:“那衛礪是怎麼說的?”這種事畢竟還是要衛礪本人來說吧,畢竟樂安郡主一心要嫁的是衛礪又不是她,她哭天喊地用處也不大吧。
青顰眼睛一亮:“衛大人早朝時居然直接拒絕了,但是陛下也沒有生氣,早朝結束後就把衛大人叫進了御書房,又待了很久呢,此事會不會成我也不知道,但是陛下早朝時的口諭應該沒那麼容易改吧。”
祝良宵心下微沉,衛礪居然在早朝時就直接拒絕了,陛下肯定會生氣。
青顰小心翼翼打量着她的神色,試探道:“如果真的沒辦法了,必須要娶的話,你怎麼辦啊,你和衛大人那麼好。”
樂安郡主愛慕衛礪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這場婚事就是樂安郡主夢寐以求的,她一個郡主的身份,居然要做衛礪的平妻。
祝良宵現在也暗暗覺得樂安郡主多少有點……過於瘋了。
她是個郡主,說起來算個皇親國戚,居然要做衛礪的平妻,這平妻說起來和正妻差不多,但實際上差的可遠了,除非祝良宵死了,她才能成正妻,要不然她生的孩子也是庶子,在很多人眼裏和妾是一樣的。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說服的皇后和陛下。
……
樂安現在也很緊張,她覺得自己還是實在等不下去了。
做平妻這個想法是她自己提的,她從很小的時候就發誓她只能嫁給衛礪,她也只會嫁給衛礪,之前是衛礪一直不願意,她還覺得衛礪就是不近女色,但是後來看衛礪娶了祝良宵,兩人感情聽說還不錯,她反倒放心了。
這證明什麼?這證明衛礪並不是真的冷清冷性,他之前也許是沒有開竅。
樂安覺得自己等不了了已經,她現在已經十七了,再過兩年就必須要嫁了,她也不能靠自己去讓衛礪接受她,這個過程太慢了,她畫了十年也沒達到目的,沒辦法,她就只能又去求了皇后。
樂安又是軟磨硬泡了好幾天,最後皇后想了一個辦法:“休不了她,那除非……讓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樂安微怔,但又很快否認道:“不行,我之前就試過了,不管是祝家還是衛家,守衛都十分嚴密,根本近不得身。”
“尋常的法子自然動不了她,可是有些藥物,無色無味,甚至一開始不會感到疼痛,只是這人的虧空……也不過一兩年光景。”
樂安眼前一亮:“當真可以?可要是這樣的話,那等祝良宵死後,衛礪一兩年之內不就更有了不娶妻的藉口?”她很快又想到,如果自己進了衛家做平妻的話,祝良宵死了,那她就是府裏唯一的女主人,那時候平妻正妻又有什麼區別呢?她是郡主,誰敢對她怎麼樣。
皇后寬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府裏只有你一個人女主人,一兩年還等不了麼?”
此話有理。
接下來就是皇后了,皇后不知用了什麼法子來說服了陛下,本來陛下是不想把皇家人和錦衣衛扯上關係的,但是後來居然也同意了,不僅同意了,而且完全沒有給衛礪商量的機會,直接在早朝上就宣佈了。
樂安高興瘋了。
哪怕衛礪拒絕了,可她卻覺得,一個臣子的拒絕通常是不被人在意的,沒有人敢忤逆陛下,她很快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成爲衛礪的妻子,然後熬上一兩年,等祝良宵死了,自己就是衛礪唯一的妻子。
到時候,衛礪那些溫柔,那些特殊的對待,也都是她一個人的。
然而現在,她要先去做一件事。
就像皇后娘娘說的,衛家和祝家的人都很警惕,根本近不了她的身,但是她不一樣,她是郡主,她如果帶着禮物前去,祝良宵不可能拒絕,而毒就藏在禮物裏,無色無味的東西,祝良宵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
……
祝良宵這邊淡定的就好像事情跟她無關似的。
連青顰都急了,她卻很淡定,甚至青顰都問她要不要去求助一下祝將軍的時候,她淡淡額搖了搖頭,“不用。”
這事如果拜託父親出面解決的話,其實也不怎麼頂用,因爲在常人看來,三妻四妾是正常,皇帝讓一個郡主去給衛礪做平妻,是擡舉了衛礪,也是擡舉了祝家,如果祝永年敢鬧起來拒絕的話,陛下反倒可以給他扣個帽子。
再說了,這點是倒是也勞煩不到父親去解決。
青顰看她四平八穩,便問:“難不成你是有了什麼解決的方法?”
祝良宵想了想,說:“其實也不難,只要她嫁不了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