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求神問仙 >第六十八章 猙
    “那請問一下,有關彭祖《天衍卷》的書籍在幾層哪?”姜昭問道。

    “《天衍卷》?如果是這部書的本體的話,在第二層甲二三號櫃,全部的八篇都在裏面。如果是關於後世人們對這部書的探究以及專研的記錄的話,應該在第四層的乙字五一三號櫃和乙字二四六號櫃。”中年男人如數家珍的說道:“小公子是想要關於《天衍卷》那方面的內容哪?”

    姜昭想了想說:“要人體篇.天賦章。本體和後世人的研究記錄我都需要,但我不知道該借閱那部。”

    “小公子是第一次來白鹿樓吧?”中年男人自問自答道:“難怪小公子看起來挺面生的,如果你是需要研究人體篇的天賦章的話,我建議可以挑選墨家玉先生的《天衍典錄》,這部書算是近百年來對天賦章研究的最爲透徹的了。”

    中年男人又接着說道:“如果你想要深入研究的話,可以去聽聽學宮內座師羋問的課會,他是專門研究《天衍卷》的座師先生。畢竟《天衍典錄》這部書算不上簡單,晦澀難懂,沒有一個好老師爲你解疑的話根本讀不下去。”

    中年人似乎很健談,還有些自來熟,但這樣的態度倒也讓姜昭心生好感,他正好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敢問先生貴姓。”

    “免貴姓墨。”

    “多謝墨先生了。”姜昭拱手致謝道。

    姜昭道了聲謝,然後收回了玉令,沿着樓梯走了去上。

    墨先生看着姜昭的背影一點點的消失在了樓梯的盡頭,自言自語道:“十四五歲,穿着東泰國最好織工才能做出的金絲雲紋飛鳥袍,拿着最高權限的龍魚令。不會是陰陽正家的那小子吧?”

    ……

    “人之體,有經脈穴竅,肌骨腑臟,靈臺魂海。氣遊走經脈穴竅,精衍生肌骨腑臟,神藏於靈臺魂海,三者合一方爲人體。”

    “天賦異稟,難以研究其起源,但既然是天賜人體,必然脫離不開人體三寶,天賦異稟者,人體三寶必有異於常人之處。”

    “天賦異稟,若發生於肌骨腑臟則最易觀察,肉體外貌必有異於常人之處,而發生於靈臺魂海則最難觀察,只能通過後天觀察天賦異稟者的行動而確認,而若是靈臺魂海的天賦異稟,則大多於心性相關。”

    “古往今來,大多學士只顧看待天賦異稟之人肌骨腑臟的異常,卻易忽視其經脈穴竅,靈臺魂海,而彭祖所著《天衍卷》之中記錄,人體三寶各有奧妙,加之天賦異稟,故天賦異稟者在修行之中會有更加突出的表現。”

    姜昭坐在第四層的一處角落之中,手中翻閱起這部由墨先生推薦的《天衍典錄》,一點點的咀嚼着其中的內容。

    按照之前姑蘇安的說法,以及自己的判斷,加之這部書的內容,自己的天賦異稟必然是和靈臺魂海有關。而由天賦異稟產生的直接效果有兩個,一是吞噬掉自己產生的激烈情緒甚至是記憶,二是讓自己擁有了過目不忘的能力。

    姜昭其實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天賦異稟,因爲吞噬激烈情緒的原因,他從小都是沒有太大的情緒反應,不會劇烈的悲傷,不會劇烈的憤怒,不會產生痛苦,不會有巨大的失落感。

    按照姑蘇安的說法,這應該是天賦異稟的某種保護機制,因爲人情緒的激烈變動會極大的傷害人體,而按照他們道家的學說來看,因爲情緒帶來的傷害也會折損人的壽命。而道家有一種延壽的修行之法,就是依靠主動控制情緒來進行修煉。

    但姜昭不喜歡這樣,他厭惡自己連自己的情緒都無法掌握的感覺。憤怒、悲傷、痛苦、失落……這些情緒應該是他自身的一部分纔對,就算是要捨棄也應該是由他自己來決定。

    所以姜昭想嘗試一下,嘗試找出所謂的天賦異稟到底是什麼,以及能不能控制住他,讓它真正的爲我所用哪?

    但如果真的是和靈臺魂海相關的天賦異稟的話,那確實是很難探究,靈魂之說已經是涉及九幽的領域,大虞人在討論這一話題時都是格外小心,更不要說會去專門研究。而作爲寄宿“神”所在的靈臺魂海,也是衆說紛紜,有人說是在眉心處,有人說是在腦內,也有人說是虛無縹緲,而陰陽家流行的學說則是最爲奇特……陰陽家認爲,所謂靈臺魂海是人精神世界的統一,人的一切記憶、思想、情緒的整合體,所以是沒有實體的。

    姜昭搖搖頭,隨即把這部《天衍典錄》合上了。

    如果真的是涉及到靈臺魂海方面的異稟,那就已經不是自己可以探究的了。之前那位墨先生曾經說過,離衡學宮內有一位羋問先生是專門研究這方面的座師,所謂術業有專攻,姑蘇安和陰陽正這類祕法大師也許在祕法上獨步天下,但如果是某一領域的研究方面,依舊比不上這些座師先生們,而自己說不定可以從這位羋問先生身上找到突破口。

    姜昭走到書櫃前,把《天衍典錄》又重新放了回去。這部書確實不錯,雖然其中很多內容自己確實看不透,但最起碼能夠讓自己確定自己的天賦異稟是發生在靈臺魂海之中的。

    而就在姜昭準備走出白鹿樓時,一陣吵鬧聲引起了姜昭的注意。

    “哪裏來的西秦蠻人,也配來這白鹿樓?不怕污了這裏的斯文之氣?”

    姜昭望了過去,看到的是幾個身穿白袖烏袍的年輕人攔住了一個人的去路,他看不太清楚被攔住人的外貌,但大致可以看到他身上穿着的烏獸武士袍,頭上是一個明晃晃的獸型銅箍。

    姜昭看着那幾個學子身上的白袖雲雷紋袍,大概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就像東泰國的豪奢之家喜歡以飛鳥作爲服飾圖紋一樣,天下各國都有各自的服飾喜好。其中梁國最喜歡白袖配雲雷紋,而西秦則喜歡配烏獸紋,加之頭飾喜歡用銅箍而非中原這邊的發冠。

    梁國和西秦,這兩國可謂是仇深似海了,離衡學宮的學子大多年輕氣盛,這兩邊人要是碰在一起,打起來姜昭也不會覺得奇怪。

    但下一刻,姜昭卻突然發現,被圍住的那個西秦人,居然是當初有一面之緣的秦猙。

    領頭的梁國學生似乎也是公卿之後,身上的衣着佩飾都非凡品,他和另外兩個梁國學子一同攔在了秦猙的面前,把秦猙堵在了書櫃前。

    自從那一次刺殺之後,姜昭就沒有再見過秦猙了,雖然當初姬定公子和自己說過,如果有需要幫助的話,可以通過秦猙來聯繫自己。但姜昭作爲東泰國的公子,自己也不是沒有手下可以爲他辦事,他也實在是沒有什麼能讓這位姬定公子幫上忙的事情,所以也一直沒有再見過秦猙。

    “請麻煩讓開。”秦猙指了指領頭的那位梁國學生,冷聲道:“我只會說一次,如果讓我重複第二次,難堪的會是你而不是我。”

    那位高大的梁國學子嗤笑一聲:“呵,這小蠻子可真是野啊,不知道是誰昨天竊了梁先生的書,然後被師門逐了出去?怎麼?今天來這白鹿樓也是想要竊書嗎?”

    “我說了,給我讓開!”竊書兩個字似乎徹底激怒了這個少年,秦猙幾乎是咬着牙說道:“不要再說一句廢話,不然我會讓你把竊書兩個字和你的牙齒一起喫到肚子裏。”

    秦猙雖然是個少年,但身材瘦高,身上一直有一種惡獸般的氣質,他這一句話說完,隨即握着拳頭盯着領頭的梁國學子,眼神裏已經沒有了憤怒,而只剩下了平靜。

    “你敢……”梁國學子剛要說話,一記重拳就朝着他的面門打來。

    秦猙說過,只要他敢再說一句廢話,就要讓他這的牙齒和竊書兩個字一起吞進肚子裏,他一向說話算話。

    秦猙的出拳很快,結結實實的一拳就砸到了領頭梁國學子的鼻子上,劇烈的撞擊讓他的腦子立刻傳來“轟”的一聲,而秦猙隨後又是一記重拳砸到了他的肚皮上,劇烈的疼痛立刻讓他像個死蝦一樣捲曲着倒在地下。

    另外兩個梁國學子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傻了,剛要準備叫嚷,秦猙立刻一隻手作刀狀,一把切在了其中一人的喉嚨之間,把他的呼救聲壓了回去,而另外一人剛剛準備轉身要跑,卻又被秦猙凌空一腳踢倒在地。

    幾個眨眼之間,三個人就在姜昭面前被秦猙用極快的速度給撂倒,而且姜昭知道秦猙肯定是留了力的,否則以刺殺那天秦猙所展示的手段,剛剛那一腳就能把人的脊柱踢斷。

    “住手!無故毆打同窗,你這個蠻子會被立刻逐出師門!”被踢倒在地的梁國學子看着居高臨下的秦猙,恐嚇道。

    “無故?”秦猙冷笑着,揚起拳頭,作勢要打。

    而下一刻,一個身穿純黑色大袍的男子突然出現在了秦猙的身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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