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踏進了屋子,池青涯就轉過身來瞧她。

    “昨日,你可有意外?”

    他顯然是被折騰得個夠嗆,眼裏都還有紅血絲。

    也是。

    他救了宋蒹葭,有了肌膚之親,宋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鬱姝朝他頷首,“並無意外,你呢?你還好嗎?”

    “很不好。”

    他苦笑着坐了下來。

    鬱姝也坐了下來,安慰道:“你只是救人而已,想必沒過幾日流言就散了。”

    “散了?”

    池青涯看着她,問道:“可若是一直不散該如何?”

    鬱姝蹙眉,這事兒她也沒辦法,他爲何這般咄咄逼人。

    “宋蒹葭落水一事,該不會是,你設計的罷?”

    池青涯盯着她,面無表情。

    鬱姝則是一臉不可置信。

    他繼續說道:“你與霍庭玉情投意合,想解除與我的婚約,可無從下手,這纔出此下策,是嗎?”

    他才說完,一杯冷茶就潑在他的臉上。

    “池青涯。”

    鬱姝冷冷的看着他,“鬱家是東都世家貴胄,我是鬱家的嫡出姑娘,是聖上親封的明月鄉君,你說的那卑鄙手段,是那等低賤之人才會做出的事,請你嚴謹措辭。”

    “那你與霍庭玉在湖心深處做了些什麼呢?”

    “你們孤男寡女同處一地,又互相傾心,不可能什麼都不發生。”

    池青涯臉上是冰冷的茶水,眉毛臉頰處還掛着茶葉。

    “那這,是你設計的罷?亦或是,霍庭玉設計的。”

    鬱姝簡直是被他這番言語給驚到了。

    “你清醒一點。”

    她蹙着眉頭提醒。

    “清醒?”

    池青涯猛地起身來,他瞪着鬱姝,冷聲道:“我下水救人卻被人死死糾纏,看遍了笑話,而我的未婚妻,卻與外男同處談情說愛,換做誰,誰能冷靜下來?”

    他句句擲地有聲,恨不能立馬要個解釋,好似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鬱姝看着他,眼底露出懷疑的神色來。

    她認識的池青涯,溫和謙虛,是那等朗朗清絕的溫潤公子。

    可眼前這個滿臉戾氣,眉間帶着陰鷙的男人是誰?

    “你下水救人,是你自己的選擇,是你自己要做的,我沒有逼着你去做。”

    鬱姝起身來,看着他,言語平靜。

    “至於我的船駛向湖心深處,始作俑者是你的親妹妹。我想問,我的船成了那樣子,是不是你妹妹池映一手策劃的呢?”

    “還是,你希望我和霍庭玉同處的時候,我不該在船上,該一頭扎進湖水裏,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嗎?”

    鬱姝看着他,滿眼失望。

    池青涯卻是用力揮揮手,“你不要扯這些有的沒的。”

    他看着鬱姝,惡狠狠道:“你倒是好本事,昨日發生了那事,我與宋蒹葭的事鬧得滿城風雨,你與霍庭玉的事,卻是一點兒風聲都不顯。”

    鬱姝已經難得和他爭辯什麼了。

    “你爲什麼不說話?是心虛了嗎?”

    池青涯陰沉沉的看着她。

    沒人知道一夜之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不過是救了個宋蒹葭,宋家昨夜連夜找上門兒來要他負責,若是他不負責任,那些東西便會在池家的府門口撒潑兒打滾兒。

    他父親爲此氣急,對他大發雷霆,失望之極。

    可是,可是他做錯了什麼?他不過是救了個人,就要遭此對待。

    今日他偷得閒,才跑出來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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