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問什麼教你爲難的事。”

    “我只是單純的想知道,沒有流言,是不是你做的?”

    “當然,你也不必告訴我你是如何做到的。”

    少女言語溫和,卻是一下一下砸在少年的心上。

    這是他放在心裏許多年的姑娘啊。

    “你問什麼事,都不會教我爲難,因爲問我的人,是你。”

    “沒有流言的事,是我做的。”

    “如果你哪一天想知道我是怎麼做的,我可以告訴你。”

    -

    鬱姝回到了屋子裏,她耳尖紅紅的,臉頰有些燙,眼眸中好似含着一汪秋水。

    “姑娘這是怎麼了?”

    皋夏一臉疑惑的看着她。

    少女心虛的眨眨眼,故作平靜道:“大概是天兒太熱了。”

    說完,她便走向裏屋去了。

    “姑娘!”

    景春急匆匆進了屋來。

    鬱姝正坐在妝鏡臺前看着銅鏡中的自己,見她這般匆忙,心裏大概知道是什麼事了。

    她屏退了衆人,看着景春,朝她擡了擡下巴。

    景春定了定心神,垂眸恭敬道:“夫人今日去了池家,說明了退親一事,池家人本就因爲宋家的事焦頭爛額,又見夫人這般行徑,沒多考慮便同意了此事,只是池公子卻是不願意退親。”

    “最後呢?”

    鬱姝想起池青涯陰鷙的樣子,心裏就有些不適。

    他那樣謙謙君子的模樣,大約是裝出來的罷。

    鬱姝無法想象,若是自己與他成親了,會是怎樣的光景。

    景春回道:“婚事還是退了,池家自知理虧,沒有說什麼,但池公子還是鬧得厲害。”

    鬱姝嗯了一聲,沒有接話了。

    過了好一陣兒,她才擺擺手,示意景春退下。

    待屋裏只剩她一人的時候,便不由自主陷入回憶。

    她與池青涯、霍庭玉、徐泱泱,還有東都一些公子姑娘,都算是一起長大的。

    她這一輩的人,小時候都玩得不錯。

    後來長大了,家族之間有利益牽扯,大家便甚少往來了。

    她與霍庭玉也是。

    小時候這人老是欺負她,她也覺得沒什麼,還傻乎乎的跟在人身後,後來長大了,情愫大約是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味道,她與池青涯定了親,便與霍庭玉鮮少往來了,那日午後,少年鮮衣怒馬,打馬而過意氣風發的樣子,驚豔了她的時光。

    霍庭玉從小就是混世魔王。

    而鬱姝卻從他的言行舉止中看出他的一顆赤子之心。

    他路過年邁的乞丐婆婆的時候,會彎腰在碗中輕輕放下銀子。

    他會幫那些受欺負的貧寒子弟。

    他會幫那些受脅迫的姑娘。

    他打的人都是地痞流氓,燒的青樓都是拐賣良家少女的,砸的攤子都是賺黑心錢的。

    他那樣的一顆赤子之心,教她如何不喜歡。

    至於池青涯。

    想到他,鬱姝的心情就有些複雜了。

    池青涯小時候很寡言穩重,端得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他從小的時候待人就謙遜溫和。

    他對所有人都是這樣的。

    他對自己也是有求必應,溫文爾雅。

    二人從小時候,到長大了,都是以朋友的身份在相處。

    鬱姝突然想起小時候的一件事。

    年僅四五歲的她,在池家的假山洞裏不小心睡着再醒來的時候,她聽到一陣淒厲的貓叫聲。

    她透過假山的洞孔,看見年紀小小的池青涯拎着一隻小貓面無表情的扔進了湖中,平靜的看着它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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