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燈會這日。

    鬱姝接到了霍庭淑的帖子,說是約她出去聚一聚。

    接到帖子的時候,鬱姝愣了片刻。

    “姑娘?”

    執秋出聲提醒。

    鬱姝回過神來,將帖子遞給她,道:“回帖就說一定準時到。”

    執秋哎了一聲,轉身退了下去。

    “姑娘姑娘!”

    皋夏興沖沖的跑了進來。

    景春蹙眉:“大呼小叫的作甚,規矩都給我拾起來。”

    她是大丫鬟中最年長,也是最受人尊敬的,許多小丫鬟都怕她。

    皋夏癟了癟嘴,沒理她,笑着看着鬱姝道:“姑娘可是不知道,聽說今晚的燈會別出心裁,比往年的都要熱鬧許多哩!”

    景春見她不搭理自己,眸色深了幾許。

    而鬱姝則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想出去嗎?”

    “想啊想啊。”

    皋夏一雙眼亮晶晶的。

    姑娘肯定會帶自己出去的,她想。

    鬱姝勾了勾脣,淡淡開口:“今晚景春與問冬跟我一起出門罷。”

    皋夏傻眼了。

    “姑娘......”

    她嚥了咽口水。

    姑娘素日裏都喜歡帶自己出門的,今日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

    鬱姝看着窗子那處,輕聲開口:“皋夏到底是年幼,性子有些急了,還需磨一磨。”

    皋夏不服,“可是姑娘先前還說我的性子好,可如今又說不好。”

    景春臉色微沉,“注意措辭。”

    皋夏聞言,脖子縮了縮,她一時口快,語氣有些衝撞。

    不過她轉念一想,底氣又衝了出來,本來就是嘛。

    她又沒說錯。

    “此一時彼一時了。”

    鬱姝擡眼,將她一臉的不忿都收入了眼中。

    她一哂,吩咐道:“都出去罷。”

    皋夏還想說些什麼,景春拉着她的衣袖將她拽出去了。

    聽着珠簾落下相撞的清脆聲音,鬱姝一陣恍神。

    皋夏其實不錯的。

    只是性子太勢利、太現實了些。

    上一世,她爬了鬱松柏的牀,死活要進門。

    當時因爲她的事兒,還在鬱家掀起了不小的風浪,鬧得人心神不寧的。

    這一世。

    鬱姝打算同皋夏尋一個好的去處。

    也不枉這些年她伺候自己。

    可是不管如何,她是不敢再將此人留在身邊了。

    這樣勢利的人,爲了好處一定會將自己出賣了去,留不得。

    還是送出去罷,她想。

    她又獨自待了一會子。

    景春進屋來,“姑娘,該梳妝了,免得誤了時辰。”

    鬱姝點頭,起身來,走到了妝鏡臺前坐了下來,有婢子來同她梳妝。

    “姑娘今日想穿什麼式的。”

    鬱姝想了想,道:“還是紫衣罷,那套蘭花刺繡的長襖,配同花樣的白色馬面。”

    “哎。”

    ......

    待梳妝好了,鬱姝便帶着景春與問冬出了門。

    那門後露出一雙陰冷的眸子來。

    鬱姝上了馬車,馬車緩緩駛動。

    馬車裏。

    景春斟酌再三,話也未能出口。

    鬱姝看她,笑問:“何事將你爲難住了,竟是這般小心翼翼。”

    景春無奈,“姑娘最是懂奴婢的。”

    “什麼事,不妨說來聽聽看。”

    少女如是說着。

    景春沉吟片刻,她看着少女的眼睛,不疾不徐道:“姑娘,皋夏是留不得了。”

    鬱姝挑眉。

    就見景春繼續說道:“奴婢好幾次瞧見她往大公子與小公子面前湊,想是,居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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