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松柏進了屋來。
鬱姝着紫色鍛襖,梳着雙螺髻,正端坐着看着門口。
“你坐。”
她面色平靜。
鬱松柏摸不着頭腦,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何事,怎的阿姐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乖乖坐了下來。
鬱姝看着他,細細打量着他。
少年着月牙白圓領長袍,身姿修長,面容俊俏,眉間帶着幾分往日鬱姝不曾發現的張揚。
“阿姐......”
鬱松柏有些彆扭,“你幹嘛這樣看着我,看得我心頭髮麻。”
“我還不能看你了?”
鬱姝挑眉看他。
少年扁扁嘴,直接問道:“阿姐尋我不是有事兒嗎?到底是何事呀?”
他眸子漆黑,加上無害的長相,看得人心裏一軟。
鬱姝嘆了口氣,“阿柏年紀也不小了。”
“我本來年紀就不小。”
少年反駁。
鬱姝含笑看他,“瞧你的模樣也不算小,可你比我還要小上兩歲呢。”
鬱松柏不樂意了,“阿姐這是什麼話,是說我長得老成嗎?”
鬱姝哭笑不得,“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斟酌再三,想了想,又問道:“你可有心悅的女子?”
鬱松柏一愣,旋即無奈道:“阿姐,你前一陣兒才問過我了。”
“我聽說,我院兒裏的皋夏常往你跟前湊,可有這事兒?”
鬱姝緊緊盯着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細微的神情。
她話落,就見鬱松柏臉色有些不自然。
“阿柏。”
鬱姝蹙眉,加重了語氣。
少年倔強的看着她。
鬱姝一怔,見她蹙着眉尖兒,認真看着他,“你年紀尚小,有些話,還是要聽我說一說。”
見她肅着臉,一本正經的,鬱松柏也不自覺認真了起來,他看着長姐,點了點頭。
“你雖年紀漸長,也與父親學習了許多事兒,自己也能拿主意了,但是。”
鬱姝看着他,語氣不疾不徐,“但你到底年幼,許多事兒也不急,不是說阿姐不捨得這個丫鬟,而是不捨得你——”
“但凡她是個心好的,你們二人又情投意合,我哪裏做得出來那等拆散人的事兒,可她是什麼性子,我還是摸得了底的。”
鬱松柏皺着眉頭,看來是將話都聽進去了。
“她是個心比天高的,你若是當真納了她,只怕是不會安寧,我且問你。”
少女語氣輕緩,卻有種不容置喙的氣勢。
“她當真是你的人了?”
“不是!”
少年急忙否認,“我見她也有心,便想等過些日子同你要了她去,可阿姐今日一番言語,卻是教我斷了這份心思。”
鬱姝聽罷,臉色稍緩。
“我說這些,不過是警醒你罷了,倘若你存疑,大可派人去查一查。”
“我今日說這一番話,並不僅僅只是爲了皋夏,是爲了你。”
“你雖不是家中長子,但你是鬱家嫡出的公子,將來要協助大哥振興鬱家門楣的。”
“因此你要多加謹慎,今日有皋夏,明日就有春夏,後日就是秋夏,我說的這些,你可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