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苦了,放點糖罷。”

    李意知看着黑乎乎的藥汁,苦着臉。

    池青涯笑着搖頭,“哪裏能放糖,放了糖,就耽誤了藥效,你先吃藥,我這兒備着蜜餞呢。”

    “真的嗎?”

    女子一雙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池青涯哭笑不得的點頭,“當然是真的。”

    李意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藥碗,歪着腦袋,脆生生問道:“這藥能喝嗎?會不會有毒?我喝了,會不會死?”

    屋子裏一片寂靜。

    丫鬟們都斂眉垂眸而立,眼觀鼻鼻觀心,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

    池青涯微微一笑,看着她,輕聲道:“你怎麼還是這樣孩子氣,當然不會了,快來,喝了罷,喝了,傷口就不會痛了。”

    說着,他便將藥送到了她口邊。

    “臨溪,你一定要替我查出刺殺我的兇手。”

    李意知一臉可憐兮兮。

    “我會的,快吃藥吧,乖。”池青涯態度已經溫和,沒有絲毫不耐。

    見他應了下來,李意知便乖乖點頭,張開嘴將藥都喝了下去。

    碗見了底。

    女子皺着臉,一副難受的模樣。

    “張嘴。”

    少年溫潤的聲音響起。

    她忙張嘴,嘴裏被塞了一顆甜甜的蜜餞。

    嘴裏的苦味頓時驅散了不少。

    她擡眼,看着少年,甜甜的笑了笑。

    池青涯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腦袋,面含寵溺。

    刺殺李意知的兇手自然沒能找出來。

    此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八月中旬。

    原本是平靜無波的一天。

    深夜,有人跑在街上驚慌失措的大喊,“六皇子歿了!六皇子歿了!”

    家家燈火通明,看來,這一夜,註定不平靜。

    東都,怕是又要起波瀾了。

    政局又要打破了重組。

    元和一百五十一年八月,六皇子突然暴斃而亡,手上政權頓時四分五裂,有的入了太子一黨,有的入了三皇子一黨,有的則是保持中立。

    這還沒完,有人在六皇子的書房發現,原來是六皇子設計害死霍庭玉,讓他揹負了通敵叛國的罪名。

    這事兒一出,衆人譁然,皆想起那日在墨竹樓,鬱姝所說的那一番話來。

    六皇子歿了,那徐國的政權,理所當然落在了太子身上。

    八月十八清晨,街上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衆人紛紛讓行,見紅衣少年,身騎黑色駿馬,手持馬鞭,眉眼昳麗,意氣風發,策馬而來。

    霍小公子還活着!

    有人見着少年,便大着膽子問:“霍小公子早不回來,怎麼偏偏這個時候回來?”

    本以爲少年不屑回答,豈料少年轉頭看他,朗聲大笑,“自然是回來娶我的美嬌娘!”

    東都街頭,少年騎着大馬,笑聲爽朗,英姿勃發。

    橋頭,紫衣少女撐傘而立。

    少年在她面前停住了馬,他看着少女,挑了挑眉毛,“鬱三姑娘這是在等誰?”

    “我在等他,騎着高頭大馬來娶我。”

    -

    元和一百五十一年八月廿十,宜嫁娶。

    霍家僅用兩日,便佈置好了家中上上下下。

    衆人恍然大悟,原來霍家早就知道霍庭玉沒死。

    有人因此聯想到了六皇子與太子的這一番鬥爭,幡然醒悟,只怕這霍庭玉,是個深藏不露的主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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