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聽不進去。
池青涯有些頭疼,“琳琅!你怎麼就聽不懂呢?鬱家底蘊深厚,是當年的開朝功臣,更別提這些年來,他們做的這些事,足以將鬱家的地位再一步鞏固。”
“你知道爲什麼聖上對鬱家的兩位也要禮讓三分嗎?因爲聖上曾經是鬱老太爺的學生,如今在朝的一半文臣,都是鬱家的桃李。”
“這些年,鬱家行事低調,不惹事端,並不是他們隱沒了,而是他們不願拿往日的事來炫耀,他們從不怕事。”
李意知在他懷裏聽得一愣一愣的。
“鬱松柏一事,鬱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他是鬱家嫡子,是主支,瞧着罷,鬱家的手段,可是旁人受不住的。”
池青涯說着,還看了一眼懷裏的人,“總之,此事不是你做的就好。”
“我......我......”
李意知坐直了身子,有些惶恐不安。
池青涯看着她,一臉疑惑道:“你怎麼了?琳琅?”
“我沒事兒。”
李意知扯了扯嘴角,她看着池青涯,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些事。”
“我起先也是不知道的。”
池青涯是真不知道。
或者說,如今東都的年輕人,都認爲鬱家不過是普通的世家。
他今日下朝的時候,遇見了一位年長的官員,許是年紀大了,就愛拉着人說話。
於是池青涯便聽了那官員絮絮叨叨說了許多。
主要是說鬱家。
說鬱家曾經的榮譽和地位,以及現如今的影響之大。
他還說明,倘若鬱家若是爲了鬱松柏的事再度名起徐國,那他是第一個支持的!
李意知越聽,越覺得心慌。
“鬱家......居然有這麼大的來頭嗎?”
這也不怪她不知道。
如今東都有幾位年輕人知道?
現在無戰事,無事端,誰會去追溯曾經?
只有些年長的人、或者是受過鬱家恩澤的人,知道鬱家。
當年鬱家向徐國撒了無數的種子。
如今都已破土發芽,茁壯成長了。
李意知有些不知所措。
“琳琅,你怎麼了?”
池青涯一臉擔憂的看着她。
“我沒事。”李意知站起身來,看着他,道:“外邊兒冷,我先進去了。”
說完,她便轉身走了。
池青涯坐着看着她的背影,眼底蔓延出冷意、殺意,還有鄙夷和嘲諷。
他腦海裏想起少年純真的臉頰來。
他與鬱姝還未鬧僵、分道揚鑣的時候,鬱松柏最是愛屁顛屁顛的跟在他身後。
如今,倒是物是人非了。
實在是,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
鬱姝這段時日都呆在鬱家。
霍家並未有什麼意見,還讓她放心照顧鬱松柏,莫要傷心過度。
這日天氣很好。
鬱姝做了些棗泥糕朝屋子裏走去。
少年以前最是喜歡跟着她一起喫棗泥糕,喫得嘴上全是碎屑。
鬱姝想起以前的事兒,眉眼柔和萬分。
才走到廊檐下,便聽得屋內響起杯盞碎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