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打開,丫鬟紅着眼狼狽的出了屋子。
她剛想行禮,鬱姝對她搖搖頭。
她便安靜的退了下去。
看着冷風一個勁兒往屋子裏灌,鬱姝提步進了屋子,將門關上了。
她走過隔間繞過屏風,踏進了裏屋。
“滾出去。”少年聲音冷厲,冷不丁在屋子裏響起。
鬱姝愣在院子,端着棗泥糕,有些不知所措。
身後沒有什麼動靜,坐在輪椅上的鬱松柏眉目陰鷙的轉過頭看來,目光在觸及鬱姝的時候,頓時就收斂了那些戾氣。
“阿姐......”他捏着輪椅的扶手,面帶歉意,“我不知道是你。”
鬱姝笑了笑,上前去,“沒關係。”
她將棗泥糕放在桌上,將少年推到窗子那處,笑說,“阿柏你看,今日天兒很好,難得有了太陽。”
“是啊,天兒很好。”
可惜他不能出去走走。
鬱松柏每當目光觸及自己這雙腿,便痛苦不已。
鬱姝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伸出手拿起了一塊棗泥糕遞給他,“喏,我親自做的,你小時候最是愛喫這個了。”
小時候,他每次吃了棗泥糕,都是一嘴的碎屑,都是她替他拂去,他衝她傻傻的笑着,甜甜的喚她阿姐。
鬱松柏垂眸,看着那塊棗泥糕,最終還是伸出手去,接了過來,咬了一口,甜膩的味道在嘴裏蔓延,他鼻子一酸,卻笑着開口,“這味道,還是沒變。”
“你喜歡喫就好。”
鬱姝坐在他身邊,看着他,欲言又止。
“阿姐有什麼,不妨直說。”
鬱姝哂笑一聲,道:“那你答應阿姐,不要激動好不好?”
“好。”
少年溫溫柔柔的笑着,“我答應阿姐就是了。”
鬱姝斟酌用詞,她看着少年的眉眼,道:“璨璨,想來看你。”
屋子裏安靜了下來。
只有偶爾吹過一陣風,聽得到些許風聲。
少年的確是沒有激動,反而一臉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阿柏?”
鬱姝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鬱松柏淡淡一笑,“阿姐,我沒事。”
他擡眼看着窗外的藍天白雲,以及院子裏的一片蒼涼凋零,眼底帶着悲慟的神色,“讓她不要來了,別來了。”
鬱姝捏着手裏的帕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阿柏......她很擔心你,人也有些不太好。”
她知道,鬱松柏心裏定是還有她的。
畢竟,前些日子,他還那樣明亮熱烈的去尋她。
少年垂眸,沉默了一會子。
“也好。”
他轉頭看着鬱姝,語氣平靜,“那阿姐讓她進來吧,有些事,的確要說清楚纔好。”
時九璨進屋子的時候,是做足了準備的,不過當她看見少年空蕩蕩的褲管,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少年聽見動靜,轉頭看她,笑:“來了?”
“坐吧。”
他提起茶壺,斟滿了茶水。
時九璨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相顧無言。
“你......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時九璨一想起他是在來找自己的路上受的傷,就格外的自責加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