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酣暢淋漓,讓人痛快不已。
打馬球、蹴鞠、投壺。
就連坐在輪椅上鬱松柏,也在時九璨的慫恿下,玩了投壺。
一旦他投中了,小姑娘必定歡呼,若是不中,她又溫聲安慰他,鼓舞他。
這是鬱松柏斷腿以來,過得最痛快的一日。
晚風徐徐,有些冷了,鬱姝緊了緊襖子,捂着手爐,看着天邊的晚霞,笑道:“也不知道,今後,會有多少個像今日這樣的日子。”
“這樣的日子,定是會常常有的。”徐泱泱跟着附和。
時九璨笑,“你說說你們,怎麼突然就悲傷春秋了起來,好端端的。”
“是我的不是,咱們不說這個了。”
鬱姝笑着靠在椅子上,微眯着眼看着那晚霞,眼底淚光閃閃。
這一切,是多麼的真實。
真實到,她上一世的那些錐心之痛、那些目眥盡裂都好似不存在一般。
霍庭玉側頭看她,眼底亮得驚人。
他重生的時候,她與池青涯還未鬧僵,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疏遠着她。
可自打他去鬱家做小廝的時候,好像就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這些遭際,實在是,太令人不可置信。
任誰聽了這事兒,都會認爲是鬼神怪論,被人當成瘋子。
可是這重活一世的機會,不是誰都有的。
霍庭玉以前是從不信什麼陰司報應的,可當他再睜眼的時候,卻是信了。
“我說你倆在想什麼呢?”
時九璨看着他們夫妻二人,笑問:“成親快有半年了,怎麼也不着急着急,起碼也要稍稍急一急罷?”
霍庭玉翻了個白眼,“皇帝不急太監急,你可別瞎操心了,多想想你自個兒罷。”
霍漾看了一眼時九璨,又看着霍庭玉,道:“郡主說得沒錯,你和嫂嫂,是該急一急了。”
“我說你們真的是。”
霍庭玉一臉不耐,“真的是鹹喫蘿蔔淡操心,自個兒的事兒都是一團糟,還有閒心來操心我,我倆自己心裏有數,也用不着你們日日耳提面命。”
時九璨與霍漾交換了眼神,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就連霍庭淑也笑了起來,“你們啊,可別再說,再說,有的人就要惱羞成怒了。”
“誰惱羞成怒了?”
霍小公子嚷嚷着。
這下,衆人都笑了起來。
鬱姝也笑,她笑着,看着自己心裏的少年,眼底是涌動的深情。
天色漸晚。
都準備回城了。
衆人各自上了馬車,或是騎上了馬。
霍庭玉看着那抹纖瘦的身影,張了張嘴,還未說出什麼來,他身邊的人兒就已經開口了。
“阿姐,回家吧。”
鬱姝看着霍庭淑,語氣溫和。
霍庭玉看着長姐,眼底帶着期盼的神色。
霍庭淑笑了笑,“無礙,你們不必擔心我,若到了時日,用不着你們勸,我會回去的。”
“那時日到底是什麼時日?”霍漾問。
霍庭玉看着長姐,皺着眉頭,顯然是已經知道這時日是什麼時日了。
霍庭淑看着霍漾,笑意淡淡,“合適的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