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明深轉頭看了他一眼,眼底似是有憐憫。
“好了,天兒冷,都別傻站着了,都回吧,也別記掛着我,我在莊子裏好着呢。”
霍庭淑笑着掃了一圈衆人,轉身便進了馬車。
餘下幾人見狀,也準備回城了。
剛回到攬月樓,這瓢潑大雨就突然而至,鬱姝站在窗邊,看着這黑壓壓的天,再聽噼裏啪啦的雨聲,她反倒是心裏平靜。
“別在風口站着。”霍庭玉上前去關上了窗,他轉過身來,看着她,道:“快去洗洗罷,等會子就該用晚膳了。”
鬱姝點了點頭,轉身梳洗去了。
男人看了一眼她的身影,提步出了屋子,撐着傘走進了雨裏。
屋子裏黑燈瞎火,什麼也看不見。
只能聽見外邊兒的雨聲。
門被人推開,他拿着雨傘站在門口,凜冽的冬風灌進了屋子裏,恰好一道閃電,照亮了滿室。
少年癱坐在椅子裏,一臉頹然。
閃電轉瞬即逝。
來人提步進了屋子裏來。
燭火點亮,滿室昏黃。
“怎麼也不燒個地龍什麼的,再怎麼着,也燒點兒炭吧。”
霍庭玉將傘放在一旁,搓着被凍僵的手。
宋明辜垂眸看着地上,一言不發。
“我說,你就打算這樣子下去?”霍庭玉一臉恨鐵不成鋼,“這都什麼時候了,事已成定局,任誰也更改不了,你何必還在妄想。”
“誰說事已成定局了?”宋明辜冷冷出聲,他轉頭看着霍庭玉,目光涼如水。
說着,他就要起身來去拿傘。
“別走。”
宋明辜伸出手去揉了揉眉心,眼底帶着深深地疲乏,“我很累了。”
男子定定站在屋子裏半晌,他轉過頭去,看着宋明辜,認真道:“她今日已經將話說得很明白了,她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日回來,你認爲,這個合適的時日,是什麼時候?”
“是你成親的時候。”
霍庭玉看着他,一針見血,“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明白嗎?”
“先前我就與你說了,她素來是個有主意的,她先前對你無意,現在也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你再這樣癡癡盼着,並不會博得一個深情的稱號,而是傻,傻得無可救藥,你醒醒吧,再不醒來,便會永遠深陷泥潭了。”
他一番肺腑之言,也不知,那人聽進去了幾分。
“當真,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宋明辜的聲音有些艱澀,有些絕望。
霍庭玉毫不猶豫的開口,“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一丁點都沒有,也不存在什麼轉機和任何可能,所以——”
他目光直直的看着宋明辜,“你不要再妄想了,世上沒有那樣多兩廂情願的人。”
“是啊,這個世上,哪有那樣多的明月共潮生呢。”
宋明辜悽苦一笑。
霍庭玉沉默,世人所豔羨的明月共潮生,不過是再來一次的撞南牆,這南牆才撞上,方知不是南牆,而是春風。
他與春風,撞了個滿懷。
“準備提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