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九方墀到底是怎麼對論箏鳴產生好感的,那真是一把辛酸淚。

    是論箏鳴先動的手!

    那日製箏纔剛剛開始,三人也稍有熟稔,論箏鳴想着進一步拉近關係,就從山下買了三小壇酒,酒不是很烈,剛好適合小酌。

    三人就這麼喝上了,每人一罈酒下肚,黃商子和九方墀還是清醒的狀態,論箏鳴已經醉了。

    論箏鳴這人吧,醉了既不說胡話,也不矇頭就睡,看起來就像沒醉一樣,就是笑容漸漸消失,話更直了,整個人都散發着別招惹我的氣息。

    像是放出了壓在心底的洪水猛獸。

    黃商子:“這一罈酒喝下去臉都不紅的,箏鳴你下次買烈點的。”

    “那不能夠。”

    “怎麼?”

    “到時候你倒桌上,我呢……在那下面。”

    論箏鳴指了指桌下。

    九方墀是先發現論箏鳴喝醉的人,他拿胳膊肘示意黃商子,黃商子壓根沒能領會其意,兩人聊得熱火朝天。

    “誒,吾十分好奇,箏鳴你這樣的姑娘,會喜歡什麼樣的人?”

    論箏鳴面無表情的樣子很讓人有信服力,她屈指敲了敲桌子,然後指向九方墀。

    “他那樣的。”

    九方墀:???

    黃商子:哦豁。

    論箏鳴確實只是表面意思,也僅限於喜歡,喜歡和愛慕總是讓人混淆不清的。

    九方墀會錯了意,被一個好看的姑娘那麼一指,說我喜歡你這樣的,簡直讓人想入非非。

    自此之後,九方墀就不自覺的注意論箏鳴。

    她白髮被風吹起,回眸間笑喚一聲:“九方墀。”

    很平常的語氣都能給腦補出個柔情百轉。

    好感往往就是那一份關注而產生的。

    論箏鳴是個沒有談過戀愛的單身狗,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九方墀的小心思,只是覺得最近九方墀話開始多了起來,兩人聊天也更愉快了。

    一場醉酒惹出的桃花。

    鏡頭再回到琉璃仙境。

    論箏鳴的事情解決了,終於不用再揹着箏,重量就不說了,生怕磕了碰了。

    對,這個人就是這麼喜新厭舊,對待新箏和舊箏就是兩個樣子。

    沒有名字的舊箏:QAQ!

    屈世途忽然想起了什麼,從屋裏拿出一封信:“對了,劍僧玄蓮在走之前給了我一封信,讓我轉交給你。”

    論箏鳴接過信,信封上寫着弦中君親啓,疑惑道:“他哪日離開的,吾這些天忙忙碌碌,倒沒能送他一程。”

    “是劍子換血吸毒的前一日走的。”

    論箏鳴撕開信封,取出一紙書信。

    “感謝弦中君那日的搭救,吾傷已痊癒,異度魔界之事吾已盡力,再留下恐成諸位拖累。”?

    “聽聞弦中君因救吾而斷劍,吾願爲弦中君重鑄一把,屆時會託人帶去。”

    “就此別過,有緣再見。”

    論箏鳴看完,將信重新疊起,塞回信封,珍而重之的收了起來。

    一路順風。

    ……

    劍子是和談無慾一起來琉璃仙境的,兩人步伐一致的沉重。

    論箏鳴:“劍子的表情就像是捅了馬蜂窩。”

    劍子:“何止啊好友,吾一探瀚海,將異度魔界的新入口新陣法打破了。”

    慕少艾:“劍子,你是惹禍上身了。”

    劍子嘆了口氣:“早打晚打,總是要打。”

    “談無慾看起來傷的不輕。”

    談無慾站在一旁沒開口,慕少艾上前看過脈象。

    慕少艾:“中了醒惡者之掌,但體內毒素已解。”

    此時聖域的八葉蓮和地乘同時來到,兩人重傷在身,連佛氣都弱了不少,兩位解釋了一番戰況,以及魔心的下落,衆人目光都落在談無慾身上。

    談無慾語氣沉重:“是吾大意。當時吾接到通知時,聖域已被魔界所破,雖然魔心被吾所得,卻落入醒惡者之手。”

    論箏鳴聽他話中沒有絲毫解釋的意思,道:“談無慾,其中前因還當說清楚啊。”

    談無慾點頭:“吾明白,當初爲解火焰之城的魔火,吾請醒惡者相助,但他提出條件,要吾吞下他獨門毒/藥,爲他取來魔心。”

    這話一說出來,八葉蓮坐不住了。

    “談無慾你……這是爲了自己的性命……”

    地乘緩緩道:“魔火肆虐導致生靈塗炭,可魔君復活又不知會產生多少死傷。”

    “你爲何不設法奪回?”

    這話實在問的沒有意義,談無慾帶傷而歸,定是想了辦法,卻沒能如計而成。

    慕少艾:“談兄,你若不講清楚,這將背上罪名啊。”

    “錯已鑄成,此時應想的是補救之法,追究前事是事後再做的動作。”

    地乘:“你這是推罪之辭。”

    劍子:“誒,大師,一心急,將錯會談無慾的意思。”

    論箏鳴:“談無慾定有所考量,亦有逆襲之法,不會就此放棄魔心,大師莫急。”

    地乘嘆氣,在場之人都在替談無慾說話,再加上談無慾認錯及時,又說補救,就不好再追究了,八葉蓮和地乘告辭,欲去尋醒惡者欲取回魔心。

    談無慾和劍子兩個失意之人,結伴來,結伴走。

    一事畢,一事又至,一封飛信衝着慕少艾的臉就砸了過來,論箏鳴雙指一夾,正好夾住。

    論箏鳴把信給了慕少艾,有些失望:“這個時候你應該誇誇我的。”

    慕少艾學着論箏鳴的口氣道:“好友這招真是炫酷。”

    ……真敷衍。

    慕少艾一目十行看完了信,笑了一聲:“得意的人要繼續得意了。”

    轉頭對論箏鳴說:“等我回來,他們四人的毒就可解了。”

    論箏鳴揮了揮手,送他離開。

    僰醫人是個守時的人,說正午,正午就一定會到。

    蠱皇僰醫捂着疼起來要命的另一隻手,把慕少艾從頭罵到尾。

    慕少艾這人心真黑,最好別栽到他手裏。

    午時的太陽正烈,戴着黑幕離也能感受到來自太陽的熱度,僰醫人告訴自己要心平靜氣,若是生氣那就正中慕少艾下懷了,僰醫人掏出家傳的樂器,樂聲極爲幽怨,因爲疼的手抖還能錯幾個音。

    直至太陽西落,那道黃色的身影才姍姍來遲。

    “誒呀,都走音了,一定很痛吧。”

    僰醫人忍住沒將手裏的紅薯一樣的樂器砸他腦門上,這幸災樂禍的語氣真的欠揍。

    “吾記得,吾與儂約的是午時。”

    “誒呀呀,老人家腳步慢,走一步停三步,還要找個風景美的地方歇歇腳,補一覺,見諒見諒。”

    屁話賊多,換藥就換藥,搞快點。

    “換或不換,一句話。”

    “這嘛,你一條命換四個人的性命,未免太過擡高你的身價,不過藥師我素來隨和好說話,我就喫點虧啦。”

    暴躁老哥僰醫人壓根不想再聽慕少艾的廢話。

    兩人依照約定,僰醫人將四顆解藥交給慕少艾,慕少艾也將僰醫人手裏的針取了出來,交易完成,僰醫人就不見了人影。

    “呼呼,我真有那麼可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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