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想殺傅默淵的事情,是她在夢中親眼所見。如此想來,傅默淵要是能聽太后的話,那纔是真正見了鬼。
“但不管怎麼說,哀家身爲太后,都無法放棄對皇帝的關心。”太后虛僞地嘆了口氣,道,“所
蘇蒔咧了咧嘴,仍然不明所以。
江姑姑笑着解釋道:“蘇常在,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讓您將皇上的行蹤和想法,來告訴太后娘娘幾句。”
什麼?蘇蒔頓時嚇了一跳。如果事情真是如此,那太后的命令,跟讓她去做間諜又有什麼不同?
以傅默淵的性子,他若得知自己給太后通風報信,是一定會殺了她的!
太后看見蘇蒔神色惴惴,笑得越發和善:“你這孩子,可是害怕了?不用怕。皇上喜歡你,他是不會拿你怎樣的。至於哀家……你若是幫了哀家的忙,哀家自然有好處可以給你。”
江姑姑點頭道:“不錯,蘇小主。咱們太后娘娘的允諾那可是千金難求,這樣的機會,不知道有多少嬪妃小主想要得到。蘇小主,你可千萬不要錯失良機啊!”
這是良機嗎,這分明就是要她的命啊!蘇蒔哭喪着臉,許久都不敢說話。
見狀,江姑姑臉色一沉:“怎麼,蘇小主。看來你是不想答應太后娘娘的要求了?”
蘇蒔連忙搖頭。
“那你就是答應了。”江姑姑的臉色如同春日的天氣一般,說變就變。轉瞬之間,她又和顏悅色了起來,“只要蘇小主你肯聽太后娘娘的話,往後,太后娘娘定會疼你。”
不知不覺之間,江姑姑就已經將蘇蒔綁到了自己的戰船之上。
蘇蒔心裏發苦,苦於無法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她也沒了法子解釋,只能默認了。
太后見狀,越發的滿意。
她又溫言對蘇蒔說了不少安慰的話語,這才揮揮手示意蘇蒔離開。
看着蘇蒔耷拉着肩膀走出昭陽殿,江姑姑皺了皺眉,小聲問太后:“太后娘娘。這蘇常在,會不會不聽您的話啊?”
“不會。”太后微微一笑,笑容不復方纔的和煦,而是透着幾分陰寒,“這蘇氏是個貪生怕死又膽小的,怎麼會不顧性命地反對哀家呢。”
“也是。”江姑姑點了點頭,“可是,蘇常在會不會將這件事告訴皇上?”
太后冷笑:“她沒有這個膽子。”
江姑姑這才放心:“太后娘娘深謀遠慮。”
太后滿意地微笑。
只要有蘇蒔在傅默淵身邊,她對傅默淵的掌控,便又深了不只一層。
另一邊。
蘇蒔哭喪着臉,從昭陽殿正門出去。
到了昭陽殿門口,她恨不得抱着腦袋蹲下來。
方纔太后的言語舉動,都太嚇人了。她不敢不答應太后的要求,卻也不敢真像太后所說的那般,去對付傅默淵……
正發愣間,面前忽然閃過一抹緋紅色的身影。
緋紅色,是正二品妃以上才能穿的顏色。蘇蒔知道是淑妃或嫺妃來了,連忙起身想要躲開。誰知那身影竟是直接來到蘇蒔身前,直直地停下了。
蘭心扶着嫺妃,在旁邊幫腔:“娘娘,您可是將門虎女,風骨卓然。怎麼會像某些不要臉面的女人一樣,光靠一身沒骨頭的本事,博得主子們的歡心呢。”
阿筠怎麼會不知道,蘭心是在暗指蘇蒔。她頓時氣得要命:“你……你怎麼能這麼說?”
“什麼你你我我的。”嫺妃眉眼一寒,斥道,“沒規矩的東西,該打。蘭心,給本宮掌她的嘴!”
“是!”
蘭心答應一聲,上前就給了阿筠一巴掌。
阿筠尖叫出聲,捂着臉,感覺臉頰上瞬間腫脹燙。
嫺妃挑了挑眉,愜意地看着阿筠:“賤婢,本宮倒要看看。你下回還敢不敢在主子面前,說出這樣的胡言亂語。”
阿筠委屈又懼怕,哭得喘不上氣。
看見阿筠被人掌摑,蘇蒔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一把上前推開了蘭心。
蘭心沒想到蘇蒔會忽然出手,一屁股摔倒在地。
嫺妃也是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蘇蒔:“你竟敢推本宮的人?”
蘇蒔比比劃划起來。情急之下,她的解釋也很簡單:“我不想看見她打阿筠。她沒有資格!”
嫺妃哪裏看得懂蘇蒔的手勢,眼神一片陰冷地道:“好啊,好一個蘇常在。你竟敢跟本宮做對了……來人,將蘇常在給本宮一併壓住了!本宮今日,就要給她一個教訓!”
“小主!”阿筠又怕又難受,忍不住哭了出來,“不要啊!”
蘇蒔也嚇了一跳。
和嫺妃的侍衛們掙扎撕扯之間,她不經意地擡手,指向紅牆的另一邊。
嫺妃一看蘇蒔的手勢,頓時像是被潑了盆冷水一樣,瞬間清醒。
蘇蒔指着的方向,可不就是太后的昭陽殿麼!
嫺妃剛想讓侍衛們住手。此時,江姑姑忽然走了出來,皺着眉頭道:“嫺妃娘娘,怎麼是您。”
“江姑姑。”嫺妃賠笑,“本宮只是……”
江姑姑沒給嫺妃說完話的機會,打斷了她:“太后方纔聽見外頭有動靜吵吵嚷嚷的,覺得不痛快,就叫奴婢來看看到底是誰在吵。沒想到,居然是您!”
嫺妃抽了口涼氣,沒想到事情是這個樣子,臉色微微發白。
“這裏是昭陽殿,不是嫺妃娘娘的蕪芙殿。”江姑姑看着嫺妃,慢條斯理地道,“蘇常在好歹也是宮中的嬪妃,不是嫺妃娘娘可以當下人隨意教訓的。所以啊,娘娘您今日的舉動,可是很不恰當呢。”
江姑姑代表着太后。被太后的人這樣訓斥了一番,嫺妃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臉上根本掛不住,說起話來也硬了幾分:“本宮有協理六宮之權。既然如此,本宮看見蘇常在舉止不端,就有理由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