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想了想還是拒絕了,正準備看書時,卻聽到坤寧宮來人傳話,讓太子殿下到坤寧宮。朱厚照來到坤寧宮就看見張鶴齡兩兄弟正在向張皇后哭訴,兩人見到朱厚照進來,立刻漲紅了臉。剛還在哭訴太子不近人情,不講人倫道德,希望張皇后和朱厚照通融通融,過完年後不用再去西山,結果正主來了,兩人臉上一陣尷尬之色,低下頭鼠眉賊眼的偷看朱厚照。
朱厚照看了看張鶴齡兩兄弟,冷笑一聲,他敢放張鶴齡兩兄弟回家,就猜到他們會來找母后,大馬金刀的做在張皇后身邊,朱厚照陰陽怪氣的說:“兩位國舅,新年好啊,今兒個是來拜年呢還是找我母后要錢啊”?
張皇后輕輕拍了下朱厚照,鳳眼白了朱厚照一眼,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弟弟,是朱厚照的長輩,怎麼說話呢?
朱厚照不以爲然的撇撇嘴,張鶴齡看到朱厚照心裏也是恨的牙癢癢的,把兄弟二人扔到西山就不管不顧,劉謹那幫人也沒把自己這皇親國戚看在眼裏,該罵罵該打打,那是真的打,一點都不留情,一鞭子甩過來,三天走路腿都打哆嗦。在西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兩兄弟也試過逃跑,還沒跑出一里地就被發現抓了回去,打得更狠。
最氣人的就是劉謹這廝,每次被打時都在旁邊看着,不準下面的人故意放水,氣得張鶴齡破口大罵,劉謹這廝只輕飄飄一句話,“咱家若放過你們,太子殿下就不會放過我們,怨恨咱家也沒辦法,但還是請兩位國舅嘴巴放乾淨一點,不然咱家只好讓你的嘴一個月吃不了東西,”。
張鶴齡兩兄弟本就是好喫懶做的貨色,這些日子也嘗夠了劉謹的狠毒,說得出做得到。只好打碎呀往肚子裏吞,只盼望着有一天離開西山去找張皇后哭訴。兩兄弟見到張皇后,拉開衣袖,故意讓張皇后看那些傷疤,看得張皇后眼淚漣漣。
朱厚照搖搖頭,“我只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狗改不了喫屎”。怎麼說話呢,張皇后不高興了,重重的點了下朱厚照的額頭。
“母后,若是他們是真心悔過,他們今天就不會進宮找您哭訴,而是老實呆在家裏。母后,您若真是爲他們好,就不要心慈手軟,這樣只會害了他們。在西山有什麼不好,若不是兒臣出閣講學,兒臣就願意呆在西山。母后,反正兒臣是不同意的,若是母后非要執意如此,兒臣也自當照辦。但兒臣也在這裏說清楚,以後若是再犯事,兒臣必親自參他們一本,削了他們的爵位,沒收所有家產,母后您看着辦吧”。朱厚照也拿張皇后沒有辦法,怎麼說也是自己的母后,只好放狠話。
張皇后遲疑了一會,看着張鶴齡兩兄弟的可憐樣,確實於心不忍;隨即又想起他們乾的壞事,又恨得牙癢癢的,張皇后看看朱厚照,又看看自己的弟弟,左右爲難。這時,坤寧宮的女官馮秋荷低下頭在張皇后耳旁悄聲道:“娘娘,太子殿下是您的骨肉,張家是外戚,而且太子殿下將來是要登大寶之位的”。
張皇后瞬間醒悟過來,回頭感激的看了眼馮秋荷。馮秋荷的意思很明白,朱厚照是自己的兒子,張家只是自己的孃家,以後張家也不是自己的,未來自己的依靠是兒子而不是張家;而且自己的兒子未來是權傾天下的皇帝,只要他在,張家就可以繼續享受榮華富貴;若是惡了太子,就算現在太子不會怎麼樣,但難保太子將來登基後會不會爲難張家。
於是,張皇后最終撇過頭,手一揮,“照兒說的對,你們就是好喫懶做,應該好好管教,本宮不管你們了,你們自己好自爲之,本宮累了,要去歇息了”,說完,張皇后站起身往東暖閣走去。
朱厚照讚賞的看了馮秋荷一眼。而張鶴齡兩兄弟傻眼了,怔怔的坐在那裏。姐姐怎麼就不管我們了呢?剛想伸手,就見朱厚照狠狠的瞪了過來,只好把手縮回去,失魂落魄的告辭離去。
“正月十八你們兩個必須回到西山,敢不來你們儘可試試”,耳旁仍飄來朱厚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