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之帝國崛起 >執掌大明 第二章 家宴
    兩人倒是想去,可朱厚照沒有通知兩人,就是明顯不想兩人過來,兩人擺擺手拒絕,李東陽笑着說:“閣老,想來陛下是想安撫您呢,呵呵,陛下的想法總是天馬行空,我們也要試着改變自己”。

    虛僞!謝遷瞥了眼李東陽,這傢伙就是虛僞。剛剛下朝的時候,明明就是黑着個臉,好像誰都欠了他錢似的,還真以爲大家看不穿他的心思,無非就是劉健走了,首輔的位置沒有落到他頭上嘛。

    謝遷心裏悄悄鄙視了一番李東陽,衝着劉健說:“劉閣老,您快回家去準備吧。我可是羨慕劉閣老呢,終於可以拋下紛紛擾擾頤養天年了,陛下和先皇一樣,是個講情分的人,讓劉閣老退休真的是好意”。

    劉健笑了笑說:“謝謝,老夫並沒有什麼不安和不高興,相反,老夫很樂意。好了,不多說了,我得回去家裏一趟,這裏就麻煩你們了”。

    兩人目送劉健離開,而後又互相看了一眼,各自離開。劉健回到家中,叫來兒子劉傑,交待他準備晚上的宴席,“傑兒,不用刻意鋪張,就像平時那樣,人多了些,就加多幾個菜。陛下的口味我也不清楚,先按着清淡的來吧”。

    “爹,陛下真的在大朝會上下了旨意嗎”?劉傑看着父親,不免有些擔心,雖然那天父親回到家就和自己說了這個事情,但自己想着怎麼着也得過段時間纔會公佈。

    劉健雙眼微合,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然後聲音低沉地詳說道:“傑兒,做人爲官都要懂得識時務,爹已經這把歲數了,也說不上急流勇退,現在這樣挺好的,陛下給足了我面子,王鏊和劉忠是我推薦給陛下的,陛下也沒推辭,甚至把這兩人推進了內閣,說明他沒有卸磨殺驢的意思。這樣我還有什麼不安心的。你啊,不用擔心爹,我沒有什麼想不開的,外人不懂就不說了,你應該知道爹的意思”。

    劉健這麼說,劉傑才真正放下心來,他露出笑容:“爹,孩兒不是擔心你嘛,既然爹這麼說,兒子明白了,那我先去準備了,爹您先好好休息”。

    是夜,劉府大開中門,劉健站在門口,雙眼微眯,身後赫然站着王鏊和劉忠,劉傑和從西山趕回來的孫子劉成學則站在臺階處靜靜的等待着,街角處已經安排了下人打着燈籠,不一會,先是一隊士兵跑來,在劉府門前的街道分開兩邊警戒,而後幾輛馬車在後面緩緩而來,劉健睜開眼睛,射出精光,快步走下臺階,動作不見遲緩,完全不像是七十歲的老人。

    “哈哈”,馬車剛剛停穩,就傳來朱厚照爽朗的笑聲,掀開簾子,朱厚照跳下馬車,驚的劉健急呼:“陛下,小心,成學,還不上來扶着陛下”。

    朱厚照衝着想上來的劉成學揮揮手,一把扶住劉健,“劉老大人,朕沒有那麼矯情。來來來,夜裏風大,咱們進屋說”。

    “呵呵,煩請陛下稍等片刻,讓老臣和同僚招呼一聲,免得他們說老夫不識禮數”。

    “劉大人,我們算是同輩,五百年前也是一家人,你這話說的我好不自在”,身後傳來劉大夏的聲音,楊一清和楊廷和跟在自己身後。

    “參加陛下,臣王鏊、臣劉忠不請自來,請陛下恕罪”,王鏊和劉忠和朱厚照接觸不多,見朱厚照平易近人,沒有架子,趕緊上前來拜見。

    “行行行,不用行禮,進去吧,這裏不合適,進去慢慢聊”,朱厚照擡擡手,算是打了招呼。

    幾人簇擁着朱厚照和劉健走進了劉府,花園中已經擺好了桌子,“陛下光臨寒舍,真實蓬蓽生輝。老臣略備薄酒,粗茶淡飯,還望陛下見諒”。

    朱厚照在正中坐了下來,劉健坐在他的左側,劉大夏則坐在右側,其餘四人互相謙讓了一下,而後順着位置坐了下來,剛好七個人,朱厚照笑眯眯的說:“劉老大人,得加多一個位置”。

    劉健不明白朱厚照意思,疑惑地問道:“哦,還有人沒來到嗎”?

    “非也非也,劉傑日後也要進入中樞辦事,身爲內閣辦公廳的總管,總得上來先認識幾位大人”。

    劉傑捧着酒壺就站在朱厚照身後,聽到朱厚照這麼說。他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羞赧地說:“使不得使不得”。

    “呵呵,傑兒。既然陛下這麼說,你就坐下來吧”,劉健倒是心思剔透,馬上明白了朱厚照的意圖,這是在提攜劉傑呢。

    幾人開始動筷子,酒過三巡後,劉健率先打開話題,“陛下,這位是王鏊,字濟之,曾是先皇侍講學士、日講官,後來在吏部擔任右侍郎;這位是劉忠,也是先皇的侍講學士,直經筵,兼任東宮講讀,介夫你應該熟悉吧”?

    楊廷和拿起酒杯,對着劉忠舉起杯子一飲而盡。朱厚照撫掌,笑着說:“呵呵,你們兩個該好好敬劉老大人一杯,劉老大人可是在朕面前極力推崇你們的。當然,也是你們爲官正氣,朕相信劉老大人沒有私心”。

    王鏊和劉忠大大方方的站起來敬了劉健,爲官多年,察言觀色的本領自是爐火純青,朱厚照能當衆這麼說,就是沒把自己當外人,兩人滿心歡喜,對於劉健更是感激不盡。

    朱厚照舉起酒杯,輕輕的說:“劉老大人,委屈您了,朕虧欠了你”。

    嚇得劉健連忙擺手,“陛下,您可折煞老臣了,您可別讓老臣晚節不保。老臣已經心滿意足了,得先皇信任,能輔佐先皇中興大明,就不枉老臣的一番心血,陛下是有鴻鵠之志的,這幾年老臣一直在琢磨陛下的,新政,越琢磨越是覺得妙不可言,陛下多處下手,率先解決了朝廷的頭等大事,讓歲入大大增加,真讓老臣驚歎不已”。

    朱厚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放下杯子後,聲音略帶傷感:“朕有今日,是因爲站在你們的肩膀上。若沒有父皇和劉老大人的努力,朕也不敢輕易施行新政。今日朕登門拜訪,一是要給劉老大人道歉。第二個嘛,是想和劉老大人討教”。

    “陛下,請說,老臣知無不言”。

    “李東陽和謝遷,這兩人可堪重任否”?涉及內閣另兩位,還是弘治帝時期三位閣臣,在場衆人放下筷子,靜靜等着劉健發言,只有劉大夏舉起杯子輕啜,彷彿和自己無關。

    劉健撫須沉思,該怎麼回答呢?這是在考驗自己啊,陛下這麼問是對兩人不滿嗎?劉健轉而一想,這也不對啊,若是陛下真的不滿兩人,按照陛下的性格和手腕,絕不會讓兩人進內閣的。現在陛下擴充內閣,表面上看是把內閣的權利分散了,但恰恰是這樣,反而表明陛下非常重視內閣,將來內閣必定是大明的權利中樞。

    朱厚照也不催促劉健,劉健左右衡量後,先是自嘲了一句:“陛下可真是問倒老臣了”,而後斟酌着說:“老臣和賓之、於喬同僚十數載,兩人脾性還算了解,賓之心思較爲縝密,有急智。於喬性格雖然火爆但爲人仗義,入得於喬法眼的人少之又少,王華算是一個吧。兩人爲官多年,賓之門生較多,於喬不屑爲之,兩人爭端倒沒什麼,都是爲了政事。至於說兩人私下情況,那就不是老臣能瞭解的咯”。

    聽完劉健說完,朱厚照心裏大致有了判斷,笑吟吟的說:“朕聽劉成學說,他的父親劉傑是劉老大人的智囊,只是懷才不遇,屢考不中。朕姑且不論真假,單說八股取士。在座各位都是通過此舉進入朝廷的,朕想問問,八股取士真的合理嗎?科舉的含義是爲朝廷選拔人才,但朕百思不得其解,八股文章寫的再好,真的就會處理繁雜的政事?古人崇尚君子六藝,當衆也沒有八股,爲何我朝選拔人才要用八股呢”?

    劉傑先是狠狠的等了一眼遠處的劉成學,劉成學尷尬的摸着腦袋。整晚不怎麼出聲的劉大夏突然說:“陛下,臣有一言,八股取士合乎儒學,雖然不能證明學識,但儒學之下,需要的是尊崇儒學的人。太祖奉行朱熹學說,那八股就成了科舉的必然,科舉三年一次,所有讀書人等的就是這一天,貿然改變規則,會引起讀書人的強烈反彈,若陛下有心改革科舉,首先要想個萬全之策解決讀書人的後顧之憂,不然難以推行”。

    朱厚照話鋒一轉,“這個事情就要勞煩劉首輔了,在施政上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您可以多請教劉老大人,他首輔執政多年,處理政事經驗豐富,可以給你不少幫助”。

    朱厚照這麼一說,大夥兒也就明白今晚的宴席是爲誰準備的,劉大夏也不矯情,端起酒杯走到劉健面前,恭敬的說:“劉老大人,以後我就要常來麻煩你了,請多多指教”。

    飯後,劉健將幾人帶入廳堂,朱厚照環視了一週,極其簡陋,與劉健的身份實不相符,不過是簡單的幾件傢俱,看上去使用年限已久,桌案和椅子扶手都磨白泛黃了,朱厚照指着劉成學問道:“你每年從西山領取那麼多銀兩都花哪去了?怎麼不給家裏添置一些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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