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看着兒子如此的失魂落魄心疼不已,在母親眼裏這就是個半大的孩子,定是遇見什麼事兒了,焦急的拍着門道:“軒兒,有什麼事給阿孃說,阿孃給你出主意,這到底是怎麼了?”見白銘軒不吭聲,無奈便叫了貼身小侍過來說話,那小侍只能把公子聽說秦家與越家定親之後便開始失魂落魄的情景說了一遍。

    白母這才明白怎麼回事兒,心裏也清楚這件事情怨不得人家越家,越家小娘子都不知道有白銘軒這個人,白母心裏氣小兒子不爭氣,沒有弄清楚就作出這番姿態,讓爹孃傷心,又心疼他少年初嘗情愛便不得願,上前拍門道:“今日定親的是他家五娘子,又不與七娘子何干。”

    白銘軒在牀上正在傷心,一聽不是自己心意的人,忙從牀上起來,打開門俊秀的臉上全是驚喜道:“不是七娘子嗎?”

    白母看着自己的兒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便道:“你只有好好讀書,等考過了舉明經,我們也好給你謀個官職,這樣我再去越家提親他們家多少也要有考量了。”白母只能這樣勸慰,

    白銘軒聽了家母的話也振作了精神,恨不得立刻考取功名,謀得一官半職,也好入了越家人的眼,這舉明經可不是好考的,開始是由京城六品以上官員保舉,纔有資格考舉明經,選取真才實學派入地方做六七品縣官或者派到郡守身邊做個六七品的官員,考試必須六藝出衆,還要會民生,律法,數算,經濟,一但成績格外優秀可入太子法眼,進入太子門謀求官職。

    白母看着剛剛還哭喪個臉,現如今歡喜不已的兒子,心裏暗暗嘆了一口氣,自家兒子六藝極爲出衆,一手出神入化的劍法就出自墨家,郎君又是中書省左中書,皇上的親信大臣,林州白家也是豪門貴族,家世其實比越家還高不少,但越家身後有個皇后和精明強幹的太子,再說扛不住越家娶了幾門好親,當家主母就是滎陽鄭氏,大娘子出自邯鄲衛家嫡系嫡女,都是頂級世家,金玉在前林州白家就不夠看了。

    “阿玉,今日女君傳話讓你去一趟。”杏花從大衣櫃拿出一件夾襖出來。

    越玉卿放下手中的筆疑惑道:“這會兒不是阿孃最忙的時候?”雖有疑惑還是起身整理衣服,看了看青草手中的夾襖擺了擺手道:“一件披風就夠了,穿什麼襖。”

    “如今已經十月了外頭陰冷陰冷的,你要是病了女君得賞我們板子。”杏花還是給越玉卿穿夾襖。

    “披風,披風。”杏花剛轉身,越玉卿已經跑到院子裏了,教養媽媽拿着針線也從屋裏出來對青草呵斥道:“還不快跟上,凍了阿玉仔細我打你。”

    越玉卿打簾子進了壽喜堂,聽見趙媽媽在安慰鄭氏,越玉卿見鄭氏垂淚着急的問道:“阿孃,這是怎麼了。”

    鄭氏收到表兄來信,鄭氏的姨表兄長身染重病。鄭氏的表兄乃鄭縣王家家主王希公,也是越子墨的外祖父。

    鄭氏一直與自己的大姨親厚,大姨病重時提出聯姻,把快十七歲的孫女婉娘嫁入越家,鄭氏見王氏長的漂亮溫柔,便聘來給自己的二兒子,哪知道是個福薄的,嫁入越家生下越子墨不到兩年便去了,讓鄭氏對王家表兄愧疚不已,越子墨長到十歲便讓他兩年去看望一次外祖父。如今王希公病危來信希望臨終之前見見外孫。

    鄭氏心裏難受也顧不得什麼了,把越子墨從書院叫回來,又把二子越誠卿從衙門叫回來。

    越誠卿路上已經知道自己的岳父快不行了,越誠卿不敢耽誤去學堂接了越子墨回家。

    越子墨一聽外祖父病危,極爲驚訝傷心,去年去看外祖父的時候,外祖父還能耍得動大刀,怎麼今年突然病重。

    鄭氏看着越誠卿父子倆,試了試淚道:“你們父子倆收拾收拾行禮,明天就出發,如果耽誤不能過年也是小事,你岳父沒有了女兒,你這個當半個子的也要替婉娘送一送。”

    越誠卿忙道:“是,兒子這就開始收拾行禮明日就出發。”越誠卿想起自己的髮妻心裏也是一陣惆悵,只是緣分太淺了。

    越玉卿看着鄭氏垂淚心裏難過,便抱着鄭氏的手臂坐在她身邊也不說話,鄭氏擦了擦淚輕聲道:“嚇到我兒了?”

    越玉卿搖了搖頭道:“沒有,我看子墨也哭的傷心不已,剛我幫他收拾了行李,又讓廚房安排了許多的喫食,讓他們在路上喫。”

    鄭氏拍了拍越玉卿的手,心裏道“都說我把阿玉寵的不像話,但我的阿玉最是心善,孝順。’

    越玉卿看着鄭氏輕聲問道:“表舅舅得了什麼病?”

    鄭氏摸了摸越玉卿的手道:“信裏只說入了冬,得了一場病本來也沒有什麼大事兒,你表舅不當回事兒喝了一場酒,醉了,第二天便不好了,你表舅已經六十有五了,生老病死都是擋不住的,皇家愛追求長生,但誰人又能長生,我只是想起你那苦命的二嫂嫂,你對你二嫂嫂沒有什麼印象,當時她病着你病着,那些年日子難過的很。”

    從鄭氏的院子出來,越玉卿看着天上飛過的鳥,心裏不知道怎麼的有些難受,問身邊的杏花道:“杏花,你說人死之後會去那裏?”自己怎麼來的這裏?難道自己是死了嗎?要不是死掉了,那麼自己在那個世界又是什麼的存在?

    杏花把手暖遞給越玉卿,又給她披上披風道:“阿玉別想那麼多,人死了自然有去處,像舅爺這樣的定是迴天上去了。”越玉卿第一次面對什麼是死亡,第一次對死亡有那麼些許的瞭解。

    越誠卿父子到了鄭縣的時候小舅子王瑞已經在城門口等了,王瑞看着自己的姐夫能來有些詫異,忙安排了人來帶路回到王家。

    越誠卿他們走了大概半個月來信說路上一切順利,岳父身體已經很不好了,今年可能回不來京城過年,希望父母海涵。

    天氣越發的冷了,越玉卿坐在鄭氏的暖閣裏寫字,只聽見一陣陣慌亂聲,陳媽媽也顧不得什麼,忙對鄭氏道:“不好了夫人,前門說主公在宮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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