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熹微時,顧夢靈翻了個身,悠悠轉醒,日光透過窗戶將整個屋子都照的亮堂起來,她揉了揉眼睛,發現這裏的環境極爲陌生——她從來都沒來過這裏。

    顧夢靈心下一驚,腦海裏閃過各種壞想法,但很快就鎮定下來,她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這裏是一個陳設簡陋的小竹屋,確定暫時安全之後,她才坐在牀邊開始回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記憶並不完整,顧夢靈只記得昨天晚上突然覺得體內靈力開始波動,還沒來得及發現原因,她就暈倒了,她的記憶也陷入了空白期,直到現在,她清醒過來。

    如果是這種情況,她應該不是被人綁架,而是被人救了,顧夢靈輕吐一口氣,起身略微收拾了一下自己,正在疑惑自己是被誰相救之時,門被敲響,陷入沉思的顧夢靈猛地回神,目光瞬間變得警備起來,她沒出聲,反而屏氣凝神的專注着外面的動靜,不多時,那木門就被“吱呀”一聲推開——走進來的竟然是魏老頭!

    魏閩本是低着頭奔着牀榻那邊去的,哪成想一推開門就看到一個大活人在桌邊坐着,屬實是把他嚇了一跳,他腳步一怔,看到是顧夢靈之後才籲道:“哎呦喂,你醒了剛剛我敲門你怎麼不出聲兒啊?嚇我一跳。”

    顧夢靈眼中的警戒神色眨眼間就消失的一乾二淨,她輕哼一聲道:“誰知道是你啊?萬一是哪個要害我的人,我出聲不就暴露我了麼?”

    “……”魏閩一噎,心說也不是全無道理,於是也沒深究,坐在她旁邊的板凳上問道:“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哪兒不舒服?”

    顧夢靈聞言起身動了動,確定沒有什麼大礙之後才道:“無妨。”

    魏閩估計也是剛醒就過來看她的情況了,打眼一瞧鬍子拉碴的,顧夢靈看了他兩眼,有些嫌棄的道:“你能不能洗漱一下才過來,多磕磣吶。”

    “……”魏閩毫不猶豫的翻了個白眼,憤憤道,“我一大清早過來看你的情況,你不關心也就算了,還打擊我?有你這樣的麼?”

    說罷他也看了一眼顧夢靈,頗爲不屑道:“你洗漱了嗎?”

    顧夢靈一噎,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片刻,一齊擡腳出門洗漱去了。

    不多時,兩個人神清氣爽的再次回到了小竹屋,陽光撕裂雲層,溫度一點點的開始上升。

    魏閩進屋跟顧夢靈聊了兩句就進入了正題,他道:“把手伸出來。”

    顧夢靈乖乖將手伸出來,魏閩的手雖看起來佈滿了褶皺,一看都是歲月的痕跡,但他的手蒼勁有力且溫暖,魏閩把完左手的脈之後又讓顧夢靈把右手伸出來,約莫兩分鐘之後,魏閩確定脈象沒有問題之後才道:“昨夜我收到匿名紙條,發覺不太對勁,猜測可能侯府出了事,我當即就換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前往侯府。”他說到這裏停下來,喝了口茶之後繼續道,“雖說侯府戒備森嚴,但好在我有經驗,潛入到侯府之後真是尋了你好一陣子,我在你屋門口逗留了不長時間,見一直沒有反應我就開始心慌了,意識到你可能出事了。”

    “我踹開你的門,看你面色蒼白的倒在地上,桌子上的茶水浸溼了半片桌布,我把你扶起來,先是嘆了嘆你的鼻息,而後纔開始把脈,你的脈象虛弱到簡直可以忽略不計,只有半口氣撐着的那種,我把你背在身上,趁着外面防備最鬆散之時逃出來了。”

    顧夢靈也沒想到昨夜的情景竟然是這樣,她體內靈力波動的太過突然且非常急劇,在她體內翻江倒海的,沒有一丁點緩衝,顧夢靈壓根就撐不住,直挺挺的暈過去了。

    說來也奇怪,像昨晚的場景如果不出什麼意外是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的,而且昨天晚上顧夢靈也過的相當平靜,壓根不可能。

    魏閩沉吟片刻,道:“這樣的情況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而非自己本身的原因。”

    那條匿名紙條上也沒寫什麼,只寫了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速去侯府。

    兩個人就着這個疑惑不解的問題討論了半天,直到洶涌的餓意將兩個人拉了回來,魏閩將茶一飲而盡,起身道:“只有麪條,湊合着喫吧。”

    顧夢靈也不怎麼挑,也許是因爲太餓了,魏閩進廚房倒騰半天,端出來兩碗熱氣騰騰的西紅柿雞蛋麪。

    小竹屋裏瞬間香氣瀰漫。

    倆人餓的也顧不上燙,只寥寥吹幾口就要往嘴裏送,最後顧夢靈只覺得嘴巴都要燙掉一層皮才作罷,老老實實等涼了才塞嘴裏,倒是魏閩,呼哧呼哧幾大口,半碗麪都下肚了。

    他被燙的直吹氣,顧夢靈實在是看不下去,摁住他的筷子道:“你餓死鬼投胎啊,喫這麼快。不怕燙死你。”

    魏閩望向她,道:“昨天晚上我就沒喫飯,你知道昨天晚上帶你回來費了我多大力氣,我真的快要被餓死了。”

    顧夢靈左耳進右耳出,只當沒聽見:“哦,那你還是得等到涼了再喫。”

    倆人僵持了一會兒,魏閩覺得自己緩過來不少,便把筷子放下了,他道:“我昨天把你帶回小竹屋觀察你的靈力,我就覺得異常奇怪,你的靈力似強似弱,一點也不穩定,陰晴不定的,像是被東西剋制住了靈力。”他頓了頓,看向一邊喫飯動作一怔的顧夢靈,繼而又說,“但是我昨夜給你瞧了半晌,也真是奇了,沒看出半點所以然。”

    顧夢靈也顧不得吃了,她自己也覺得疑惑,昨天的暈倒就疑雲重重,如今被魏閩這麼一說,她就更迷惑了。

    魏閩見她一臉茫然,便引導似的問:“你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比較……奇怪的事?”

    顧夢靈:“比如?”

    “……就是……比較奇怪的事。”魏閩也想不出什麼比如。

    顧夢靈細細回憶一番,堅定的搖了搖頭。

    倆個人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也就沒有探討下去,顧夢靈喫完飯聊了會天便離開了竹屋。

    她回到侯府之時,就聽到了一陣打罵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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