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坐在電腦桌前,神色凝重。
在她面前的牆壁上貼着許多紙條和一張偌大的地圖。
單看每一張紙條上的內容,都對應着地圖上的某一點。
這些點連在一起,就成了線。
地圖的中心是天鵝湖,一根根線從天鵝湖內部往外延伸,似乎是一條條的道路。
這些紙條上的內容,是她在盡最大的可能性規劃,於禮會走的路線。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他會來找自己的基礎上。
否則的話,這些路線都沒有意思。
落落心裏隱隱有種感覺,並且堅信,他的方向一定是自己所在的地方。
拿起手機,忽然看到一個未接電話,陌生的號碼,不知道是誰。
她剛猶豫着要不要撥回看看是誰打來的,忽然門外傳來“咚咚咚”敲門的聲音。
聽到聲音,她心中有些不安,沒有迴應。
過了一會,敲門聲再次響起,並伴隨着一個男人的聲音:“您好,請問有人在家嗎?”
“你找誰?”
屋子裏,落落問了一句。
“您好,我是局面第四隊的邵聽,前來向您詢問調查點事情。”
局面?第四隊?
聽到這個名字,她扭頭看着電腦屏幕上的資料,於禮的二次抓捕,便是第四隊。
一瞬間,脊背有些發涼,她站在屋子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忙用一塊布將牆壁上的內容遮擋起來。
門外的敲門聲好像在催促着:“您好,我只是來簡單的調查一下,很快就走。”
“來了。”
蓋好之後,她整理一下衣服,來到門後拉開一條縫,腦袋側過去,露出半張臉去看,就見外面站着一個年輕的小夥,年齡似乎和自己差不多。
“您好,我叫邵聽。”
門外的小夥笑了笑,開始自我介紹:“第四隊的副隊長。”
似乎爲了消除面前姑娘的懷疑,他從兜裏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證示意。
落落不用看工作證,因爲她認識這個人,在網上看到過,之前記者採訪“二次抓捕”的時候,他在媒體上露過臉,並聲稱一定會抓到這個叫於禮的蟲人,讓市民放心。
落落盯着他,臉色冷峻:“有什麼事嗎?”
邵聽被面前姑娘冷淡的態度衝了一下,臉色微微一怔,他微笑道:“來了解點情況,方便進去嗎?用不了幾分鐘。”
“不太方便,有什麼事,就現在問吧。”
落落站在門後,門只開了一條縫,上面掛着鐵鏈,她露出半張臉。
門外是邵聽,臉色有些尷尬。
隊長說過,遇上那種不配合的,有多種情況,其一要麼這人本身素質不高,沒有意識。
要麼,就是這人有問題。
而後者的可能性往往更大。
面前的姑娘,難道也是這樣?
邵聽心裏有些複雜,不讓進去,也不能硬闖,只能站在門外問了起來。
“你不用擔心,我只是想從您這裏瞭解一些於禮的事情。”
邵聽的態度很客氣,倒是落落,聽到這話,表情愈發冷淡:“我跟他早就沒有聯繫了,您有什麼事,還是去找他問吧。”
“據我瞭解,你們曾在民政局登記過,但不知道什麼原因,手續沒有辦完就離開了,能說一下,是爲什麼嗎?”
當她聽到這點的時候,內心沉重的彷彿被石頭壓着,連呼吸都費勁。
“不爲什麼,兩人合不來,就不結了。”
落落迴應的輕描淡寫,內心的感覺,外人看不出。
邵聽點着頭,繼續在問:“那你最後一次和他聯繫,是什麼時候?”
“半年前吧,記不清了。”
“你們分開半年了?”
“不知半年。”
“那這期間,爲什麼聯繫呢?”
落落沒說話,邵聽似乎看出對方不願意回答,也沒有逼着問,而是換了一種方式。
他道:“天底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對你們的分別,我只能說很可惜,但你知道,於禮被感染成蟲人了嗎?”
還是問到了正題,落落沒有說話,只是默然的點頭。
邵聽接着道:“我們對他進行了兩次抓捕,但都沒有抓到,現在給的危險等級是C,他挾持了一個小姑娘逃走,期間吃了人。”
一字一句,聽的人內心發毛。
“所以我這次來就是想和你說一聲,根據我的調查,於禮好像沒有家人,他的父母在半年前出車禍死了,最親近的人,眼下好像就只有你。”
邵聽道:“如果他來找你,請一定打電話給我。”
他遞過去一張名片,落落接在手裏,依然只是點點頭,臉上沒有表情。
實際上,只是根據自己掌握的資料,邵聽也能推斷出不少答案。
半年前於禮的父母車禍死亡。
半年前兩人取消了民政局的辦理手續。
之後就分開了。
相同的時間,兩件事情之間,必然存在聯繫。
兩人的分開,恐怕和於禮父母的死亡,有很大關係。
當然,這只是邵聽自己的推斷,具體如何,他並不知道。
但看着面前姑娘的樣子,他也不想再問下去,遞過去名片後,便轉身離開了。
關上門,落落坐在屋子裏,名片扔在一邊,神情有些恍惚。
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半天后突然起身,開始行色匆忙的換衣服,收拾東西。
之後拿起手機,朝先前那個陌生號碼撥了回去,半天后,傳來對方關機的聲音。
沒有放在心上,她簡單收拾,便準備出門。
去找於禮,不等了。
“局面”的人都過來調查了,這下就算於禮真的來找自己,也會被盯上。
半年前,從民政局走出來的時候,別人笑着,只有她哭。
遺憾抹不去,她有些怪自己。
不知道於禮有沒有原諒自己,畢竟當時說出那麼難聽的話:“如果不是因爲你,我父母也不會死。”
可實際上,他父母的死,並不怨自己。
但落落放不下的,是這樣的結局,她接受不了。
兩人當時衝動,互相埋怨彼此,話說出來,就分開了。
然而作爲一個敢愛敢恨的姑娘,她一直沒有真正的離開。
之前是,這一次也是。
她準備自己主動去找於禮,不管他是不是爲了來見自己。
收拾好東西,關上門,離開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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