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是侵略者也是失敗者。
帝國是被侵略者也是勝利者。
自此以後,高麗將淪爲帝國殖民地,面臨血腥剝奪和殘酷傾銷。
此戰帝國雖獲得了絕大利益,但打贏此戰的蘇塵,心裏並沒有絲毫高興。
這些利益,可是拿玄武戰團四千弟兄、天策師團七千袍澤以及天封城百萬帝國百姓的屍骨換來的。
高麗朝廷對於這個結果,已經感到無比慶幸。
畢竟是他們挑起的戰爭。
聖者爺沒有將他們滅國,已經展現了自己最大的仁慈。
至於未來高麗子民將過得如何水深火熱,那就不是他們這羣肉食者此刻會去考慮的事。
肉食者鄙,古來如此。一秒記住
戰爭一旦開始,受到傷害最大的,從來都是沒有話語權的平民。
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土。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
蘇塵沒有在天封城這個傷心地久留。
他讓寧山河和麾下天策師團還活着的三千兒郎,留在天封城整修。
他帶着李存孝以及自己的臨時副官歐陽佩返回南郡。
此行高麗借了南境兵團許多裝備,他絕塵府現在家大業大不缺這點兒,肯定不好再黑下來,自然要還給某位包子王爺。
還了歐陽策裝備,再回家看看義母和妹妹,他便要再去一趟金陵。
在那座六朝古都,有個叫葉予淺的女子正望穿秋水的等着他,還有個叫霍英的老賊等着他去宰殺,把他的心肝脾肺挖出來曬曬太陽,看看到底是什麼顏色。
算算日子,再過三天,便是金陵王葉擎蒼的八十大壽,這天葉擎蒼將接着壽宴舉辦招親大會,引天下英雄入甕,給葉予淺指婚。
蘇塵又怎可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被許配給別的男人?
這招親大會他是一定要去的。
不僅要去,還要做足排場。
他答應過她的,他會在一個萬衆矚目的舞臺出現。
他沒有七彩祥雲,也沒有金甲聖衣,但他有萬馬千軍給她做嫁衣。
至於霍英——若無這個老賊斷了天策師團的糧草,天策師團又何至於傷亡如此慘重?!
足足死了七千兒郎啊。
想着那一張張年輕的臉龐,那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那一雙雙絕對忠誠的眼神,都已經變成屍骨,變成煙雲……
蘇塵的心都在滴血。
雖說軍人之命,與國同殤,死社稷本是天職。
但這七千兒郎,本來不用死的,他們分明就是死在霍英老狗的算計之下。
此仇不報,蘇塵又怎對得起死去的七千弟兄?!
……
帝國江原郡開往帝國南郡的一架軍機上。
蘇塵微微眯着眼,頎長手指有節奏的敲擊着,問身邊的李存孝:
“小李,小原的死,通知他家裏人了吧?”
他面色沉鬱,捧着一個骨灰罐,裏面裝着原隨雲的骨灰。
不過骨灰並不完整。
原隨雲的腦袋被李政宰割了下來,懸在天封城樓三天三夜,後來在炮火中毀掉,再尋不回來。
所以這骨灰其實只有身體的。
“先生……通知了。”
“二老……情緒還好吧?”
“先生……我說實話,你別生氣。”
李存孝卻面色古怪,小心翼翼的樣子。
“我……又怎麼會生氣?”
蘇塵十分疑惑。
李存孝組織一番措辭,跟蘇塵解釋。
原來原隨雲參軍是揹着他父母的,具體什麼原因倒是不清楚。
聽到原隨雲陣亡消息後,原隨雲父親冷冷迴應——老子沒這個兒子,他死了也就死了,活該!你們哪裏合適就哪裏埋了吧,別給老子送回來,此等忤逆子,不配入我祖墳。
蘇塵聽了個囫圇大概後,抑制不住蹙起眉頭。
原隨雲離家參軍,那是爲國盡忠,又不是跑去燒殺劫掠、做什麼歪門邪道的事兒,怎麼就成了忤逆子?!
他戰死在天封城,死得如此悲壯……全屍都沒留下,怎麼就沒資格入祖墳?!
蘇塵蹙眉一陣,掏出根粗菸草點上,狠狠吸着,卻又誘發傷勢,開始劇烈咳嗽。
“先生……身體要緊。”
李存孝連忙把蘇塵手上菸草拿掉,給他掐滅。
“如此的話……本督還是親自送小原回家吧。”
“到時你們幾個陪同,咱給他辦個葬禮,把他風光大葬。”
“小原是英雄,英雄又怎能死於無名。”
蘇塵吩咐。
李存孝先是點點頭,然後擔憂道:
“先生,小原他父親……態度那是真不好……”
“就怕啊,咱倒是送小原過去,給小原辦葬禮,原家會搞什麼幺蛾子……”
蘇塵答道:
“小原跟他父親,想必是有什麼誤會。”
“到時……我會好好跟他父親溝通的。”
“算是我這個當兄長的……最後爲他做點事。”
李存孝點頭,接着問道:
“先生,金陵那邊……咱是不是得提前準備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