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某卻有一劍，可開天門。”
蘇塵雙眸璨璨，掣起天罰，毫不猶豫斬出一劍。
“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
“劍九！！”
“我有一劍開天門！！！”
這是怎樣的一劍？！
隨着天罰一劍斬出，便有浩然劍氣直射，如閃電射破天心。
轟隆隆——
兩道劍氣在半空之中交匯，磅礴能量互相湮滅，形成了巨大沖擊，迸發出雷鳴般的聲響，連虛空都承受不住這樣的衝擊、隱隱現出黑色的、代表絕對虛無的裂痕。
衝擊波震盪開來。
偌大燕山、以這兩人爲中心，數百米區域直接被清空。
無數樹木化作粉塵、許多山石捲入，硬生生被擊裂，變成飛灰。
餘波未盡，好似洪流卷席，草木橫飛，當空亂舞，完全末日景象。
便是在千米之外的觀戰者，也有不少被罡風裹挾，吹得趔趔趄趄、七葷八素，許多人都因此受了傷。
觀戰者們全都駭然，爲這兩人的恐怖勢力感到驚懼。
教皇、血祖、仲裁者等超凡巨頭，看着隔空對峙、似乎拼了個平手的林北冥和蘇塵，注意力卻大都集中在蘇塵身上，並不掩飾自己眼中的驚懼。
只有他們纔看的清剛纔發生了什麼。
林北冥縱橫天下、斬殺和擊敗天驕巨擘無數的天乾之劍，居然被蘇塵給破了！！！
教皇滿臉不解道：
“他……他怎麼做到的？林北冥這一劍，蓄勢待發、勾引方圓八百里天靈之氣，何等浩瀚磅礴？蘇塵斬出來的這一劍，卻全憑自身真元……看起來跟林北冥的天乾之劍平分秋色，其實就是勝了啊……”
血祖、狼皇、黃金祭司、婆羅門大尊者、德魯伊大長老等超凡巨頭也是迷惑茫然。
連世界天榜第二、教皇聖奧古斯丁都看不懂，他們怎麼看得懂？
倒是學者模樣，世界天榜第三、對東方文化研究頗深的仲裁者給他們解惑。
“這便是東方劍道的奧妙之處，這兩人，看起來是力量之爭，其實是道理之爭，林北冥勾引天靈、引動風雷的一劍，固然浩蕩齊天，但是蘇絕塵這一劍……破了林北冥的天之道……”
見衆人還是不解，仲裁者解釋得更爲細緻了些。
“東方的劍道，包含了許多哲學思想，不僅是劍術、劍法那麼簡單，它可以是天，可以是地，可以是流動的雲，可以是浮動的風，天地萬物，青山綠水，一草一木，都可以在劍中……”
“蘇絕塵這一劍，以己心，代天心，充滿了不屈的意志……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即使如此，又何須敬畏這天？”
於是超凡巨頭們勉強懂了。
自古以來修行者就存在兩種思想。
一種認爲天力浩蕩無盡，人跟天比起來算什麼，不過是隨波逐流的浮萍。
所以修行的正途，乃是假天之力，爲我所用。
一種認爲既然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那天地就都不值得敬畏，野草再渺小也能突破堅硬的石頭，自強不息纔是大道。
兩種思想各有優缺、並無高下。
蘇塵能以劍九開天門破了林北冥的天乾之劍，說明他是第二種思想的擁躉，且在這條道路上，走的比林北冥更遠。
“這麼說來……這一戰反而是蘇絕塵勝算更大？”
教皇微眯着眼、目光灼灼，看着自己的死對頭仲裁者。
“未必。”
仲裁者眼中精光一閃，看向了林北冥。
“蘇道友好劍意，北冥倒是輸了半籌，不過北冥燕山養劍百載，倒也還有些心得。”
林北冥目光如電看着蘇塵，並無半點委頓，反而無比自信，戰意愈發鼎盛。
“北冥公賜教。”
蘇塵拱手。
林北冥點頭，落到地上，緩緩踏出一步。
隨着這一步，八百里燕山，竟是轟隆隆震盪起來，好似地龍翻身。
觀戰者們，都覺得自己腳底山脈開始來回搖晃，全都嚇得面無人色。
“怎麼回事？”
“山崩？！”
“地震？！”
“莫慌——這是林北冥在調動地靈之力，他在此地養劍百載，早就跟八百里燕山融爲一體！”
有超凡巨頭大聲喝道，穩住驚慌的衆人。
果然——
隨着林北冥這一踏步，便見無數道澎湃浩蕩的地脈靈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灌注到他體內。
“地之道，厚德載物，坤至柔，而動也剛，至靜而德方，後得主而有常，含萬物而化光！”
“道友，你破我天乾之劍，再接北冥一招地坤之劍！”
這一刻，林北冥虛發張揚，手中禹劍緩緩舉過頭頂，舉輕若重，明明只是一柄劍，他卻像舉着五嶽泰山一般。
然後一劍朝蘇塵砸了過去。
是的，不是劈，不是斬，而是砸。
大地之力，浩蕩厚重，大巧不工，根本不需要任何花裏胡哨的劍招加持。
劍氣馳騁而出，帶着濃郁的地脈靈氣，竟是顯化法相，變成一座地脈之氣構成的山峯。
山峯迎風見長，從西瓜大小、變成小汽車，再到摩天大樓……到得最後，完全就是巍巍然的一座巨山。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泰山壓頂、五嶽倒懸！！！
“地勢坤，厚德載物……這就是大地的力量麼？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完全就是真正地仙才能掌握的力量啊，林北冥雖然是當世離地仙最近的人，可他畢竟不是地仙，他怎麼做到的？”
超凡巨頭們紛紛駭然，驚懼於此刻林北冥展現出來的恐怖力量。
天乾之劍，勾引風雷，已經足夠強大。
但這地坤之劍，拋卻了所有變化和技巧，把力量推到了極致，反而更加可怕。
教皇、血祖、仲裁者等人，紛紛把自己代入蘇塵的位置，思忖着自己能不能擋得住林北冥的地坤之劍，答案卻是否定的。
若他們處在蘇塵的位置，他們必死無疑。
這倒不是說林北冥有絕對殺死他們的實力。
事實上到了他們這種半步地仙的境界，修爲雖有高下，卻並沒有檔次上的差距。
他們是打不過林北冥，但是林北冥要強殺他們也很難做到，至少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這也是百年前林北冥橫掃西方大陸之時，他們能夠活着的原因。
但是若再燕山跟林北冥打，他們卻是必死無疑。
因爲林北冥這個老宅男在燕山呆了一百年，生生把八百里燕山跟自己融爲一體，誇張一點說，八百里燕山都算是林北冥的一件“法寶”，佔據這麼大的天時地利，怎麼跟他打……
那麼蘇塵能擋得住林北冥的地坤之劍麼？！
“林北冥……你花了一百年，把八百里燕山都煉成了‘法寶’……實話實說，這一劍我破不了，不過卻不是輸給了你，而是輸給了八百里燕山……所以……這一劍我就不破了，咱還是法寶對法寶吧。”
“飛劍，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