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化貞看着緊緊依偎在自己身邊的王三娘子,端的是回味無窮剛纔那番雲雨滋味。
王三娘子爲了討他歡心,使盡了渾身解數,讓他嚐到了許多意想不到的溫柔手段。
一想到剛纔王三娘子在牀上的翻雲覆雨,他有些疲憊的身子再次抖擻起來,雙手又忍不住開始各種探索。
在王化貞的探索下,王三娘子臉色再次潮紅,嘴裏也發出一些誘人的呢喃。
待到王化貞探索到關鍵處,王三娘子趕緊夾住那肆意探索的手,嬌聲道:“叔叔莫要撩撥了,奴家剛纔委實太累了,讓奴家歇歇嘛。”
聽到這嗲得讓人骨頭都要酥了的聲音,王化貞哪還能忍得住?
立馬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又是一番大戰。
好一會兒,體力耗盡了,王化貞才喘息着從王三娘子身上下來,摟着王三娘子柔軟的身體休息。
好一會喘勻了氣,王化貞問道:“這些日子,嫂嫂過得可還好?”
聽他問起這些,王三娘子眼神一黯:“多虧了沈捕頭,哦,便是如今縣衙皁班的沈班頭。多虧了他幫襯,我們這孤兒寡母的才堪堪活下來。”
王化貞聽完,微微眯眼,笑道:“看開這位沈班頭對嫂嫂,頗爲關愛呀。”
“叔叔,想些啥呢?”
王三娘子哪能聽不出他話裏的陰陽怪氣,白了他一眼,將身子挪了挪,更貼緊王化貞些,道:“他不過是金縣一個小小衙役,叔叔你還能喫他的飛醋?你可是咱們青州府的解元老爺哩。”
這話聽得王化貞心情異常暢快,開心地伸手在王三娘子跟前山巒上用力一摸,捏得王三娘子連連嬌呼。
接着,王三娘子便將她在金縣這段時間的遭遇,逐一說給了王化貞聽,其中也自然說了些沈寬之事。對於沈寬,王三娘子是打心底感激他的,若沒他伸以援手,這些日子她還真不知道怎麼挺過來。
……
“哦?短短几月,便從一個低賤獄卒,升到了縣衙班頭的位置?看來,此人着實有些本事啊!”
王化貞聽着王三娘子娓娓道來,臉上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輕蔑不屑,到後來的意外,最後饒有興趣地稱讚起沈寬來。
讚許過後,他突然微眯着雙眼,默不作聲起來,像是在思索些什麼。
好一會兒,王三娘子見小叔叔不說話,便輕輕將頭枕進他的胸膛裏,糯聲糯語地問道:“小叔叔,你這是怎的了?”
“沒什麼,只是頗有幾分意外,一個小小的偏僻邊鎮,竟也如此熱鬧,哈哈哈……”
王化貞笑了笑,沒跟她說自己心中所想。
他又問王三娘子道:“嫂嫂,聽你這般說來,他立下如此大公,合該順理成章接掌快班纔是,怎得還去了皁班?看來這位沈班頭,雖有本事,卻也不怎麼得孫縣令的重用啊。”
王三娘子有些詫異地問道:“叔叔怎的這般說?奴家雖然是婦道人家,但也知曉皁班班頭歷來都是縣尊老爺的身邊人,才能升任此位。沈班頭立了功,擢升皁班的班頭,足見孫縣令對他的倚重和信用呀!”
“哈哈,這其中的道理,我就不跟嫂嫂細講了。”
王化貞沒有跟她解釋的意思,笑了笑道:“既然沈班頭對咱們家有恩,還如此照拂嫂嫂,我這個當小叔叔的,也該去向他登門致謝纔是!”
聽到他這話,王三娘子臉上立刻露出驚喜的笑容,王化貞身爲一個解元,能爲她屈尊去感謝一個低賤的衙役,這可是真把她放在心裏了呀!
歡心之餘,王三娘子將身子又往王化貞的懷裏縮進去了幾分,恨不得從今往後,自己和小叔叔融爲一體,永不分開。
而這時的王化貞哪裏顧得了她的小心思,他此刻所有的心思都在沈寬身上。
他暗忖,自己如果要解開心中這個謎團,也許接下來還真要多多倚重這個姓沈的班頭了。
……
……
臨近酉時。
一輛馬車緩緩走在城中大街上,趕車的是冒家的老二冒虎和老三冒豹。
馬車裏坐着沈寬,還有他的父母和弟弟妹妹。
如今金萬錢覆滅了,段伯濤也暫時和局了,沈寬自然沒必要繼續讓爹孃他們住在月牙山了。
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就休沐去了月牙山,將家人接回城裏來。
冒虎衝車廂裏喊了一聲,“東家,到聚祥興了。”
沈寬從車裏跳將下來,對冒家哥倆吩咐道:“你倆先將我爹孃他們送回家去。”
“好嘞,東家。”
冒家兄弟應了一聲,正要揮鞭趕車,卻聽馬車裏,沈寬的老爹沈大喊道:“等等!”
沈大掀開車簾,探出頭來問沈寬道:“你不回家,你要幹甚去?”
沈寬道:“當然是去聚祥興辦事了。”
沈大臉色一沉,問道:“又是去見那宋寡婦吧?”
“爹……”
沈寬的眉頭也是微微一皺。
“先回家!”沈大語氣堅決。
沈寬搖搖頭:“天色尚早,晚些時候我自會回家。”
這時,沈魁從另一輛馬車裏,探出頭來,說道:“兄長,哪有回城第一腳不回家,先去寡婦家的?你對得起西鄉的林家小姐嗎?”
“沈魁,幾天不拾掇你,要成精了是吧?”
沈寬雙眼一瞪,沈魁嚇得縮了縮脖子,躲回車中。
“二哥,就你碎碎話多哩。”車廂裏,沈蓮責怪起沈魁。
“好了,冒虎冒豹,先送我爹孃他們回家。”
沈寬對冒家兄弟揮揮手。
任憑沈大在馬車裏跳腳大怒,馬車緩緩離開聚祥興門口。
目送馬車走遠,沈寬一轉身,正見着宋卿娘倚在門闌處,兩隻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沈寬。
沈寬心裏一怔,笑道:“嫂嫂幾時出來的?”
宋卿娘低聲道:“馬車到時,奴家便出來相迎了。”
言下之意,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沈寬走過去,輕輕撫了一下她的香肩,寬慰道:“沈魁口無遮攔,嫂嫂莫要往心裏去。”
宋卿娘卻是側過臉去,柔聲道:“小叔叔,你是該先回家的,聚祥興也無要緊事,你明日再來也無妨。”
善解人意的好嫂嫂。
沈寬心中微動。
這時,門口處突然來了個書童模樣的少年,大喊:“請問沈寬沈班頭在此地否?”
沈寬今天不當值,所以沒穿公服,不過他也不認識這書童,便好奇問道:“你找沈班頭應該去縣衙啊?怎麼跑來此地尋人?”
書童道:“我已經去縣衙尋過了,說是沈班頭今日休沐不當值。他們講,休沐的日子,來聚祥興定能找到沈班頭。”
沈寬哈哈一笑,道:“我便是你要找的沈班頭。”
書童一怔,好整以暇地看着沈寬,疑道:“你?”
“這還能有假?你隨便抓上一個街坊四鄰一問,便知是不是我了。”沈寬說道。
一旁的宋卿娘也輕笑道:“這位小哥,他真是縣衙的沈班頭,也是我們聚祥興的東家,如假包換,奴家能作證。”
書童不再懷疑,雙手捧上手中名帖,遞給沈寬,恭敬道:“小的王安,見過沈班頭。這是我家公子的名帖。我家公子想請沈班頭移駕玉賢居一敘!”
沈寬知道,名帖就是古人的名片。
重生到大明朝這麼些日子,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名帖,而且還是給自己投遞的名帖。
他好奇地接過名帖一看,就是一個信封,信封表面寫着五個大字:青州王化貞。
王化貞?
這個名字對於熟讀明史的沈寬,有些耳熟,但一時半會兒又記不起具體的人和事、
他遂即拆開名帖一看,裏面是一封短信,信上寫着:“青州王化貞再拜,問起居,字肖乾。”
就短短這麼一行字。
但沈寬對這個還是瞭解的,再拜、問起居就是客套話,前頭書的是籍貫和名字,後面則是個人的表字。
“青州王化貞,字肖乾……王肖乾……”
沈寬口中反覆唸叨着這個名字。
突然,他眼前一亮,想起來了!
一下子,關於青州王化貞的人和事,逐一浮現了在沈寬的腦海之中。
王化貞,字肖乾,萬曆四十年的青州府頭名解元。
萬曆四十一年進士及第,授戶部主事,遷右參議,是東林黨的一個重要成員,內閣首府葉向高的弟子。
官拜遼東巡撫,因爲和熊廷弼經撫不合,廣寧慘敗,葬送了大明朝遼河以東的山河,最後崇禎五年,也就是1632年坐罪被處死。
在明晚期的官場中,王化貞此人,絕對是個名氣不小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