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
她只覺得渾身無力,五臟六腑像被掏空了一般,只剩下了一個軀殼。
喉嚨裏乾澀,瀰漫着濃烈的血腥味。
耳邊傳來欣喜的聲音,“阿枝,你醒了。”
蘇御寡淡冷漠的臉展露了難以掩飾的笑顏。
她的狀況不好,蘇御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昏迷的這兩日,他心中萬分焦灼,又要處理城中瘟病之事。
洛南枝喫力的爬起來,蘇御附身攙扶坐好,墊下枕頭讓她靠在牀欄上。
“銀翹。”擡着手讓人給他遞上茶水。
聲音和手的顫抖可以看出他又多開心。
溫熱的液體順着口中流入乾澀的喉嚨,蒼白的臉色多了些血色。
666:“宿主,回神了,我已經按照你的意思做了,開不開心啊,啊?”
“你……”她還有些虛弱無力。
“你真捨得,每次讓你花幾個生命值給我沖沖業績你都不肯,可是一到反派這兒500個生命值你都捨得。”666嘴裏依舊是叨叨個沒完。
“氣死我了,氣死了,幸好這臭小子還有心。”一想到她爲了蘇御花了500個生命值買了個‘記憶消除器’。
顧名思義,可以消除人的記憶。
關於蘇御的血可以解百毒的事已經從衆人的腦海裏消除了,並將之改寫。
這個功能不是有生命值就可以,還有等級限制,幸好她剛好夠。
不然……
她不禁感慨,彷彿一切就是命中註定一般。
666笑嘻嘻的,“嗯嗯嗯,要不咱還是上班吧,我送你個‘前塵往事眼’。”
她現在的生命值就只有幾百了,爲了蘇御已經用出去了大半。
洛南枝:“不走賬面?”
“呃呃……”一聽這話,它就平靜下來了,“這…這不好吧,財務那邊我不好交代。”
這丫頭學精了,不好騙了,那……下次用蘇御試試?
“那我不幹,上次你就是這樣,說送我然後悄悄給我划走了。”她現在可不是剛來時的小白了,一兩句就被它給唬過去了。
畢竟缺德的事,666這個傢伙乾的得心應手,毫無心理負擔。
不過她不知道,666已經在策劃新計劃了,轉移策略。
“這個……這個……這次我不會了。”被點穿的666窘迫極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
666慷慨激昂地說道:“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是什麼——是信任!”
她冷不丁來句,“你是系統。”
我要是真跟你講人與人之間是信任,那我就不是人。
想騙我,門都沒有!
666:“。。。”
“有哪裏不舒服嗎?餓不餓,渴不渴,想喫什麼?”蘇御將被子掖好,一股腦的問了所有問題。
他的記憶彷彿出現了錯亂般,百姓集聚客棧求他庇佑,江啓年出現,打傷了阿枝。
這中間好像少了什麼。
蘇御看着還在結疤的指腹,三道醒目的疤痕。
替她把脈時,很清晰是中毒,中的還是暗香。
蒼白的小臉彎脣笑笑,“我沒事。”
聽到洛南枝醒了,其他幾人就過來瞧瞧。
成江一見人沒事,說道:“太子妃既然醒了,太子是時候啓程回京了吧。”
蘇祁正一聽說鹽城爆發瘟疫,讓蘇御回上京的計劃更加急切,連發了兩道聖旨。
這次直接派了人來接。
蘇御餘光一掃,寒光乍現,“孤的事何時需要你做主。”
成江狠狠嚥下了這口氣,不情不願地作揖,道:“是草民逾矩了。”
他不服蘇御,即便是這段時日在一旁瞧着,他的武功、才智確實都不輸王爺,但他就是不服。
蘇衍這個王爺的名號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不像蘇御一出生就是太子,就集萬千寵愛。
這些年,那個狗皇帝處處打壓王爺,每每都把王爺往死路上逼,這大啓的安穩可是他家王爺殺出來的。
對於洛南枝,他更是不屑,在他看來她就是個蠢貨,若不是她王爺的兵權就不會被收回去。
若洛南枝知道他心中所想,也是不知該笑他蠢還是天真。
就算沒有她,蘇衍的兵權都會被收回的。
就拿賜婚一事來說,爲何不直接賜婚於他二人,偏偏先是賜婚與林蕭安。
就是看準了二人之間的恩怨,晉王自然知道皇上在猜忌什麼,這婚約是萬萬不能應。
這樣一來,林蕭安退婚,鬧得越大越好。
蘇衍一來是不願意被皇上支配,二來不會應下這被林蕭安不要的破鞋。
收兵權,只是早晚的事,蘇祁正會有各種方法的。
蘇御:“自己下去領罰。”
“太子,本王的人本王自會處理,不勞您費心。”蘇衍說道。
“那希望三弟不要給孤這個機會。”
言下之意,看好你的人,如果被我處置,那隻能怪你管教不佳。
輕輕瞥了身旁的沈晏。
“請吧。”沈晏擡手示意成江。
以前是以前,以後是以後,現在是現在。
該處罰的必須處罰。
成江:“你……”
蘇衍開口呵斥了他,“成江,下去領罰!”
幾人的較勁兒沒有引起一旁的顧淺月的注意力,她的注意力全在洛南枝身上。
…
他們現在在知州府內。
晚膳後,洛南枝悶得慌,央着蘇御出來散散步。
夜晚的風突然涼了下來,蘇御回去幫她拿了個披風,她在原地等他。
背後傳來腳步聲,洛南枝以爲是蘇御,轉身一看,欣喜的笑臉瞬間僵住。
“怎麼?是本王,你很失望?”人在看見是他時候,那帶着光的眼眸瞬間就暗淡了,肉眼可見的疏離和冷漠。
夜幕下,走廊的燈光下,那醒目的面具,凌人的氣勢。
“不然呢?面對平南王的到來,我該很期待嗎?”
這要是期待,那他二人之間成什麼了。
說完她準備離開。
剛走出兩步,背後的人說道:“你就不好奇蘇御爲什麼會武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