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宰相在心裏瘋狂贊同,這就是自己的心裏話,果然不愧是有“副相”之稱的參知政事,說得太合自己的心意了。

    參知政事停下來,看了李禎一眼,見上首的皇上面無表情,看不出來對自己這話到底是什麼想法。參知政事默默嘆了口氣,這是天生的帝王,自己栽得不冤。

    參知政事繼續道:“臣認爲這是民間不瞭解皇上所致,臣請命管理國子監,從國子監的學生入手,逐漸讓整個寧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雄才大略。”

    參知政事決定主動退一步,如果能辦好這件事,沒準還能繼續在朝堂混,不然以自己之前跟皇上作對的行爲,很可能一無所有,甚至連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宰相在心裏狂罵參知政事,罵得臉色都有些扭曲了。李禎眼神裏微微有些笑意,這個參知政事,果然是個老狐狸。

    李禎道:“愛卿深知朕心,那愛卿就替朕管好國子監。不過,現在的職位也離不開愛卿,所謂能者多勞,愛卿就辛苦一點。”

    參知政事眼睛一亮,再次佩服起皇帝來,身爲上位者,能容忍,不因一時之氣亂來,絕對是明君的潛質。

    參知政事伏地謝道:“謝皇上,臣一定不負皇恩。”

    這是李玘的承諾。李禎並不在意他的話是真是假,聽其言,觀其行,如果他做不到,就讓他回家喫自己好了。

    三省、三司、樞密使三個權威部門的大佬如今只剩下宰相態度未明,李禎將眼神轉向宰相。

    唐敬避開皇帝的眼光,這個宰相位子他做了十幾年,現在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兒皇帝就想讓自己俯首,絕不可能。

    李禎拿起一份文書道:“這是昨天抓的官員的供詞,剋扣糧草,私通蠻人,宰相是想把我寧朝的朝堂換成蠻人的,還是迫不及待想歸順蠻人了?”

    其實私通蠻人的也不只宰相一人,朝堂的幾個大佬,參知政事、樞密使、三司使,大家都有份,膽子小嘛,審時度勢是高官的本能了。但誰讓宰相最不識趣,李禎也只能拿他一個人開刀了。

    “來人,剝下宰相的官服,將他帶進監獄,仔細調查。”

    如狼似虎的錦衣衛立刻跑了進來,有了上一次當朝殺人的前例,錦衣衛在朝臣心裏留下了很大的陰影。

    宰相立刻叫道:“皇上,私通蠻人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你問問他們,哪個沒做過?樞......唔唔......”

    樞密使將宰相的嘴塞得緊緊的,李禎使了個眼色,錦衣衛立刻將人拖下去了。

    樞密使像是才意識到自己做了錯事,連忙跪地請罪。

    李禎也知道他們的把戲,不過,李禎這時候不跟他們計較,也不能將上層官員都殺了,李禎不願意在外患未除的情況下,又生內亂。他又不想做亡國之君!

    所以,李禎選擇對剛剛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道:“樞密使失儀,罰俸一年。”

    這意思就是將這件事輕輕揭過了,但是也得給與他們一定警告,這叫恩威並施。

    李禎繼續道:“宰相私通蠻人,剋扣前方將士的糧草,罪同叛國。查證後抄家,誅首惡,三族流放。”

    說是查證,其實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皇帝都說有,誰敢調查出來說沒有?更何況宰相的罪名是實打實的。

    李禎道:“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希望衆位愛卿不要學習宰相的壞榜樣。”

    “朝上空出來的人儘快選人填上去。至於宰相的人選,參知政事,樞密使、三司使、六部尚書寫個奏摺推薦人上來,朕最後定奪。”

    李禎噼裏啪啦說完了一段信息量不少的話,就宣佈退朝了。留下的官員們鬆了一口氣,事情總算結束了,以後上朝不用爲自己的腦袋擔憂了。

    李禎一系列措施,總算囫圇個的掌握了朝堂,當然這還只是第一步,要是這樣就想躺在功勞簿上,那寧國就離亡國不遠了。

    不過,後續事情也需要等外患結束後才能繼續,現在就先縫縫補補,暫時湊合着吧。

    李禎吩咐道:“讓錦衣衛多關注前線的消息,朕要第一時間知道情況。”

    王忠答應一聲,轉身派人去找錦衣衛。

    “等等,你告訴方白,錦衣衛可以酌情增加人,只要報給朕知道就行了。朕希望錦衣衛以後能替朕監控天下事。”李禎道。

    錦衣衛是一把很好用的刀,而且李禎也不用擔心它反噬,它所做的事情就意味着,除了皇帝,沒有人能容得下它。也只有皇帝才能賦予它這麼大的權利,否則錦衣衛還不如那些被閒置的禁軍。

    “皇上,宰相的人選報上來了,這是幾位大人的奏摺。”王忠抱着幾本奏摺到李禎面前道。

    李禎翻開奏摺,原宰相唐敬被抓後,現在以參知政事爲首,底下是三司、樞密院。

    參知政事推薦的宰相是秦苴,秦苴是武將,更何況即使他是文官,資歷也夠不上做宰相。李禎知道,參知政事這是示好,也是把選宰相的權利交給皇帝。

    樞密使推薦的是高龔,下高龔這個人的資料很有意思,神宗皇帝,也就是李禎的爺爺在位時,高龔是太師,正一品,雖說是榮譽頭銜,但皇帝一般不給,高龔能得到,說明他絕對是神宗的心腹。

    然後,問題來了,神宗死前,將高龔一貶到底,都不想在京城看到他,最後在同安縣做了個尉司,蔚司就是縣尉,不必要設縣令,就由縣蔚管理,稱縣尉。

    上皇元年,高龔被召回,擔任宰相,短短一個月,又被貶出京,成爲知縣。

    李禎只想用四個字來形容他,大起大落。但短時間內起伏如此之大,簡直太奇怪了。

    李禎問:“王忠,你對高龔有印象嗎?”

    王忠他整天跟着太子,怎麼可能對高龔有印象,不過,有一個人肯定知道。

    王忠道:“回皇上,奴才不知道,但是李福應該知道,他曾經跟着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身邊的心腹太監是他乾爹......”

    “讓李福回來一趟。”李禎吩咐。

    李福很快回來了。

    李禎問道:“李福,你可知道高龔?”

    高龔?李福抖了一下,很明顯印象很深。

    李福道:“回皇上,高龔他是個瘋子。”

    嗯?瘋子?“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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