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照鏡子時,看見頸側未痊癒的咬痕,她都有種恍惚感,覺得那是一場夢。
當然,她也沒那般乖順到去買藥喫,一是過敏,二來想賭一賭。
更絲毫未覺甩尤靖之那耳光是錯,事後想起還覺着輕了,但很快便嚐到他口中“後悔”二字的箇中滋味。
時青在雪地裏凍了三小時爲拍一隻三十秒的廣告,最後卻被扣上個不敬業不配合的罪名臨時換人。先前對她倍加青睞的品牌方紛紛效仿,違約也堅持己見。
究其原因,個個說着虛假的場面話,緊跟着接二連三的工作被停掉,排滿的行程表一項項給劃掉。
資本是“爸爸”,時青無能爲力,何況是有人故意爲之、推波助浪。
明知尤靖之是想給她教訓,可她不願就此低頭、認輸。
三天了,時青坐在公司等着接電話,通知她那份工作又黃了。
周橙推門而入時,她正躺在沙發上笑着跟人說拜拜,還不忘捎上句“有機會再合作”。
“還笑得出來啊?”
“不然呢!”
時青一臉無所謂,捻着指腹做算命先生狀,煞有其事道:“世事難料嘛,說不定再過三天亦或一週時間,我就又成了大家搶手的香餑餑呢!到時候還是你的搖錢樹啦!”
得,她這是丁點兒不在乎那些趾高氣揚的甲方往她頭上潑髒水。
“我該誇你心態好還是缺心眼。”周橙落座時青身側,嚴肅看着她,“這一行捧一個人火有多簡單,反之毀掉一個人更易如反掌。”
圈子裏妒忌時青的人不在少數,她一夜成名繼而一路名氣大漲,引人注目也難免惹人非議記恨。
見她已猜出,時青索性懶得再隱瞞,“沒錯,就是尤靖之。”
周橙一臉瞭然,聯想到之前種種,更篤定時青對她撒了謊,絕非她曾說的那麼簡單。
“你們到底什麼仇什麼怨?非得這般對你趕盡殺絕不留後路。”
時青起身盤腿坐着,不甚在意的笑道:“威脅他娶我算不算?”
“什……什麼?”周橙滿目驚詫,一下子站起來。
既已開口,時青便坦言:“我們領證了,一年前,前些天新聞上遭人謾罵的尤太太就是我。”
一時被驚到,周橙倏地起身叉着腰來回踱步,忽然指着時青說:“遼洲時的各種蛛絲馬跡就該猜到你在說謊,可你那信誓旦旦的模樣竟讓我打消念頭,你可真是個演戲的好苗子。”
周橙順了口氣,越發的不理解,“既是夫妻那爲何要對付你?”
這話問得時青莫名一陣酸楚,用打趣的口吻淺笑道:“他可能是積怨已久,想新仇舊恨跟我一起算。”
看她故作牽強的笑意,如今心中只怕一片酸澀,周橙料到其中緣由複雜,緘默不多問,伸手輕撫她後背予以安慰。
時青視線轉向茶几上擺放的日曆,盯着上頭用紅色標記的日期,接着說了句,“夫妻關係不假,感情不深亦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