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Y總正要介紹，敬舒先一步回答，“我是GAY總的好姐妹，模特，叫我小野。”
GAY總怪異盯她一眼。
敬舒暗掐了他一把，彷彿在說，“看我怎麼釣他！”
蔡駿穹一聽“模特”這兩個字，便知有戲，這種十八線野模他一晚可以玩好幾個，“小野？哈哈哈，很獨特的名字，小姐有男朋友嗎？”
敬舒笑說，“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他也是混港圈兒的，有跟沒有一樣，比不上蔡總。”
“港市商圈兒有頭有臉的男人我都熟，您男朋友是哪位。”蔡駿穹試探。
敬舒微笑，“他家做視頻媒體平臺的，閔恩呈，聽過麼？”
她像是一個覬覦金錢的女人，不動聲色地套話，觀察蔡駿穹的反應。
“恩呈？”蔡駿穹底氣頓時上去了，“嗨，那不是我兄弟嗎？靠，這小子私底下有女朋友啊，那他還勾搭我公司的員工，口風挺緊的，他不是進去了嗎？”
他語氣裏幾分輕浮，倒是不遮不掩的坦誠。
敬舒拿過紅酒輕輕抿了口，並不嚥下，她用餐巾擦脣的空擋，將口中的酒不動聲色浸透在餐巾上，她的語氣透着風塵氣，“進去有兩年了，手裏攥着我的把柄不准我分手，怎麼？蔡總認識他嗎？”
蔡駿穹揣着明白裝糊塗，“能不認識嗎。”他的手摟上她的腰不安分的摩挲，“他挪用的是我公司的錢。”
敬舒笑，“是嗎？恩呈用不着挪用呢，他家裏有的是錢，他說有人害他。”
“這你可說錯了，沒人害他。”蔡駿穹撇清關係，“那小子家裏有啥錢啊？資產在海港市的資本圈前五十名都擠不進去，小資企業出身，就在你們女人面前打腫臉充胖子當爺。”
“沒有你許可，他怎麼挪用你的錢呢？”敬舒湊近他，“該不會是你做的吧？”
蔡駿穹似是被嚇到了，忽然伸手捂住她的嘴，左右看了看，“你別亂說話，我跟他合夥開了一家公司，運營還行，他未經過我同意，便私自動了公司賬面上的錢，原本我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道，誰知道公司有人舉報他，把事情鬧大了。”
“誰舉報的？”
蔡駿穹聳了聳肩，“一個財務小職員，早離職了。”
“財務？”敬舒追問。
“一個出納，這事兒財務總監都不知道。”蔡駿穹嘆了口氣，“但凡恩呈跟我說一聲，我鐵定是幫的，真他媽糊塗。”蔡駿穹微微偏了下頭，想看清她的樣子，“你好像還挺關心恩呈，忘不了他？”
敬舒冷笑，“是啊，沒撈夠，他挪用一億，我一毛沒撈到，還拿把柄威脅我不準分手！我白白給他守活寡不嫉恨這事麼？”
“他都進去了還能威脅你嗎？”蔡駿穹問。
敬舒挑眉，“互聯網時代，他想找人曝我黑料很難嗎？做我們這一行的被爆料一次，前途就毀了，蔡總最懂這個吧。”
“看不出來啊，閔恩呈這小子居然是這樣的人！”蔡駿穹一本正經，拍了拍敬舒的手，“你放心，我跟他很熟，我罩你，你要什麼，我都能滿足你，通告讓你接到手軟。”他暗中捏了捏敬舒的腰。
蔡駿穹會意的揭過那張寫有電話號碼的紙張，便知自己搞定了這女的，他見慣了這種快餐式的一夜情女人，自然而然的起身往敬舒離開的方向走去。
自知從蔡駿穹嘴裏套不出話題了，敬舒幾個拐彎便甩掉了他，重新折回雅座，繼續追問下去，未免引起他的警覺，一旦警覺，往後便更不好套話了。
她拿起包，看了眼時間，衝吉雅招了招手，準備回去了。
她的哥哥做事向來穩妥，不可能未經允許私自轉走那麼大筆資金，金額過大，需要財務總監及公司負責人等層級簽字，沒有蔡駿穹和哥哥兩個人的簽字，根本不可能進行操作。
除非哥哥買通了小出納，偷偷動了公司的賬，又被小出納反咬一口。
這不可能，哥哥沒這麼愚蠢，公司制度也不允許！如果不是蔡駿穹說謊，那就是財務有人說謊。
“你幹啥呢？”GAY總不解，“閔恩呈是誰？”
敬舒說，“是我找到的共同話題，逗他玩呢，你看蔡總不是接上話了嗎？一會兒蔡駿穹來了，你別拆穿我身份啊，就說跟我不熟。”
“有宋司璞，你釣蔡駿穹做什麼？”
“跟蔡駿穹結過樑子，我故意整他的。”敬舒喝了口檸檬冰水，漱了漱口，“仇已報，撤了。”
“你過來就爲了整蔡駿穹啊。”GAY總吐槽，“攪局嘛這不是！”
“你過來不是爲了紀臨江嗎？還不是在這裏乾坐着，他在一號廳，你怎麼不去找他。”敬舒問。
“那邊有基佬守着他，地盤被佔了，我一去就被那幾個老基當情敵盯着，特麼的，煩死了，這幾個人經常去我店裏鬧事，老孃早晚找人給他們點厲害瞧瞧！”GAY總抱怨，“現在啊，我只能守蔡駿穹了，跟他搞好關係，以後混圈兒帶我，我就有機會接觸紀總了。”
GAY總手指點着她，“我記得你跟紀臨江很熟，到底什麼時候給我牽線搭橋？”
敬舒靜默，很熟？其實她跟紀臨江也不熟，她一點也不瞭解這個男人，謎一般的男人，謎一樣的心，白天人間蒸發，午夜聲色犬馬，怎麼抓都抓不透，像是手裏的沙漏，抓住的那一刻便開始流失。
如果他真的在乎她，定會上樓來找她，可是他沒有。
敬舒微微一笑，“不熟。”
吉雅彈完這一曲，蹦蹦跳跳向她跑來，敬舒向GAY總道別，許是不想坐電梯經過混亂的1號廳，她帶着吉雅從二樓外部樓梯離開，剛拐過明亮的內室走廊進入露天的外部樓梯，忽見頎長身影靠在昏暗樓道的陰影裏，他手中拎着的黑色Joker面具，微微仰頭看着夜幕蒼穹，聽及動靜，他餘光的視線高高斜斜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