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臨江不會喫她做的飯,不會穿她清洗的衣服,他每次回來,似乎只是爲了羞辱她。
他疑心深重。
不知紀臨江究竟對閔家做了什麼,才讓他如此防範她的反擊,未雨綢繆,不惜將她困在身邊,提前削減了她給他帶來巨大麻煩的可能,若只是陷害哥哥這件事,他全然沒有圈養她的必要,因爲也是他幫她救出了哥哥。
這件事會引起誤會,但不會上升到閔氏報復的層面,除非他做了更加不可饒恕的事情,敬舒擦着大廳裏的地磚,想起父親跳樓的畫面,她下意識抓緊了抹布,冰冷的淚水掉在地板上。
忍字頭上一把刀。
院子裏傳來聲響,紀臨江回來了。
敬舒心頭一顫,不動聲色的擦拭地板,現在她和紀臨江之間是沒有感情可言的,哪怕她心如刀割,也不會對這個男人再抱有任何幻想,紀臨江亦是,他對冷臉相待的女人,沒有耐心。
兩人的感情,自秦母出現那麼一刻,生出嫌隙。
當秦妍的視頻揭開他罪惡的一角,暗示他與陸瑾喬事件有關聯的時候,敬舒和紀臨江之間的感情,徹底破裂了。
紀臨江走進大廳,便脫下了外套,徑直往摟上走去,他意味不明地說了句,“你妹妹給我發訊息,祝我新年快樂。”
敬舒身子一顫,不明所以地看向他的背影,他這番話是什麼意思,拿妹妹威脅她?她埋頭擦地板,不吭聲。
紀臨江洗完澡出來,穿着寬鬆的白色浴袍,性感的肌肉線條利落健康,他經過沙發時,抓住了敬舒的胳膊,將她往樓上帶去。
敬舒用力甩開了他的手,說好了不怨懟,不悲切,不讓他厭棄,可是她本能的抗拒,抗拒被當做發泄工具,她微微繃着脣,“不準動我的家人。”
紀臨江回頭看她。
他再次抓住了她,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扛上了樓,重重扔在了牀上。
敬舒似是已經習以爲常,她蒼白着臉,痛聲,“你說過,只要我留在你身邊,你就會放過我的家人,我妹妹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她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
紀臨江揚了揚眉,他忽然笑了聲,笑容有些邪惡,“閔敬舒,你似乎會錯了意。”
他解了浴袍的腰帶,模棱兩可地說,“有時候我懷疑,你沒有腦子。”
敬舒惡狠狠瞪着他。
又是被狂風暴雨摧殘的夜晚,次日一早,她便接到小嫺的電話,小嫺哭着說想她,敬舒回不去,又不能接小嫺過來,她只得在電話裏安慰她。
敬舒慌張之下,就往外跑,被小翁攔了回來,她給紀臨江打了一通電話,要求陪小嫺去醫院。
紀臨江首肯。
於是敬舒徑直飛奔回家,小嫺看見她的那一刻,便撲進了她的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敬舒心疼壞了,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家裏都是男人,就小嫺一個姑娘,她沒有人可以傾訴,病情加重,情有可原。
敬舒親自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初步檢查後說小嫺沒什麼大問題,病情或許間歇性發作。
敬舒放不下她,想要陪她回閔宅。
小翁寸步不離守着她,“紀小姐,你的家在紀先生那裏。”
敬舒說,“我只是回去坐坐!”
小嫺哭着搖頭,“我不要回去,姐,我能不能去你那裏待兩天,我不要回去,回去太沉悶了,我害怕。”
敬舒說,“不方便。”
“我不打擾你跟紀先生,我也不亂跑,我就想跟你待在一起。”小嫺驚恐的抱着她的胳膊,“讓我去散散心吧。”
“不行。”敬舒態度堅決,她不會允許家人接觸紀臨江。
小嫺眼裏浮起一絲惱意,“你就是想甩開我!你們都想甩開我!”她忽然向着車水馬龍的公路中間跑去。
敬舒嚇得魂飛魄散,一把將她抓回來,“你瘋了嗎!”
“你不在乎我,不想要我,我還想活了。”小嫺抱着敬舒痛哭,“我不要跟你分開,我也不想回家,回家看見哥哥的撲克臉,我就害怕。”
敬舒抱着她許久,紀臨江昨晚回來過,後面幾天應該不會回來了,她給紀臨江打電話,“小嫺去我那裏住幾天,她的病情有些不穩定。”
紀臨江似乎並不意外,他說,“你看着辦。”
小嫺跟着敬舒回到紀氏豪宅,看到富麗堂皇的別墅,她驚歎道:“姐,這麼大的房子,就你跟紀先生住嗎?”
敬舒不想提及紀臨江的話題,這裏基本就她一個人住,這棟房子,似乎也是紀氏閒置的豪宅,紀臨江落腳在這裏,不代表這裏是他的家。
遣散了傭人後,只保留了三個傭人,他的心腹,用來監視她。
小嫺在這裏的日子裏,紀臨江沒有回來過。
敬舒鬆了一口氣,她以爲小嫺只是單純想念她,小住幾日就回去了,以爲小嫺間歇性犯病所以在家沒有安全感,想要待在她的身邊尋求安全感,直到她無意中撞見小嫺脫光了衣服躺在她和紀臨江睡過的那張大牀上,臉上蓋着紀臨江的衣服。
敬舒的心空了一拍,猛然晃悠了一下,扶住牆穩住了搖搖欲墜的身子,如墜冰窟,恐懼萬分,“你在幹什麼?”
小嫺驚慌的叫了聲,手忙腳亂的穿上衣服,縮手縮腳站在原地,臉上羞戚的彷彿能滴下水來,“姐,我……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