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頤來到他身邊,一副誇張驚訝的表情,“老江,你是得罪了什麼人麼?”
紀臨江不言語,他看着火光沖天的方向,眉目冷淡,按着性子。
利用他爹的小情人給他下套,表面上誘使他爹吸食藏匿大量違禁藥品,以此引開他的注意力,實則是在他的身上大作文章,矛頭亦對準了他最放心的老媽那邊,盜走了孩子。
這都不要緊,要緊的是,她跟宋司璞聯手了麼?是什麼時候聯繫上的。
那真是死有餘辜了。
他忽而調頭離開,剛走沒幾步,便沉下盛怒的臉,丟掉西裝,轉身,大步往大火吞噬的房間奔去。
金頤忽然拽住了他,“你要幹什麼?”
“讓開!”紀臨江怒喝。
“OK。”金頤忽然放開了他,“想去你去!去去去。”
紀臨江還未靠近那間房,便又被三五名同伴一把抱住了,蔡駿穹力勸,“臨江,你進去是找死!這麼大的火,裏面的人凶多吉少!你等火勢小一些再做打算!”
“老闆,禍是我闖的,我去!”小翁說完,拿着滅火器向着那間房狂奔而去,一頭扎進了火海里,似是進去就沒打算出來。
緊跟着,穿着防護服的遊輪防火員齊齊跑了上來,闖進了大火之中。
胃裏隱隱作痛,那顆餵給他的糖果似是產生了反應,他的臉色蒼白無比,冷汗打溼了衣衫,心跳加速,如果他沒猜錯,那應該不是一顆糖果,而是一顆包裹着糖分的超量違禁藥品!
如果不及時弄出來,他基本可以猜測到自己是怎樣的下場,又是怎麼個死法。
紀臨江雙目閃爍着憤怒的火光,這般算計他,她還想死?沒那麼容易。
絞裂的劇痛從腹部乍起,紀臨江倒抽一口冷氣,冷汗如雨,全身發麻,似是連手都有些抖,爲了不讓人察覺他的異常,他單手撐住壁倉,穩住身子,站在原地沒有動,咬牙低聲,“金頤,幫我叫我的家庭醫生,他今天也在現場參加宴會。”
“是。”
火勢很快被控制,有人從殘火裏喊了句,“房裏沒有人!也沒有屍體!”
“搞不好房間裏原本就沒人……”
“不會吧,剛剛聽安保室那邊說監控裏看到四個人一前一後進入這間房,其中一個女人被推了出來,另外三個,爆炸的時候都在裏面啊。”
“是不是爆炸瞬間高溫氣化了?”
“不會吧……這麼恐怖……”
“聽說宋司璞在裏面?”
“我的天,真的假的!”
“這可是大新聞啊!”
“……”
議論聲一圈圈擴散,小翁滿身是血的從房間跑出來,拖着殘腿快速來到紀臨江身邊,“老闆,沒有人,一扇毀壞的窗戶外釘上掛了一片布料,如果沒有摔在甲板上,很有可能受爆炸波及掉進了海里……”
紀臨江臉上的怒意如同海面上翻滾的滔天巨浪,眼底滋生細密的殺意,他下意識挺直了背脊,單手撐着壁倉往回走,胃裏的劇痛寸寸入骨,精神愈發糟糕,強撐着穩步走至電梯口,便看到匆匆而來的家庭醫生。
紀臨江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洗胃。”
大浪滔天,巨大的探照燈掃視過海面,掉在海里的三人早已沒了影子,隨便一個大巨浪掀過來,就足以將人掀出“海平面”之外,清點賓客人數少了兩人,全面排查這兩人是否還在遊輪上時,另一邊的搜救隊本打算等天氣溫和一些再下水,但紀臨江丟了話,“一條命一千萬。”
他雖盛怒,但依然維持着僅剩的理智,沒有指名道姓提及敬舒的名字,亦沒有明確宋司璞這個人,他言辭體面,包羅萬象,要求全力救援,這種生死時速的時刻,能從大海里撈上一個人便已是奇蹟,哪裏還有時間去分辨救上來的是人是鬼。
似是爲了激勵勇士和死士竭盡全力去搜救,不放過任何一個漏網之魚,但凡是個人,就給我往上拉,以千萬重金,將貪財者不顧一切冒死撒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