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謀她之年 >第209章 帶孩子
    然而孩子不認敬舒,拼命的哭鬧,哭的簡直緩不過氣來,敬舒擦着淚,心裏發慌,怎麼哄都哄不乖,餘阿姨想進去幫忙,奈何她反鎖了門。

    次日凌晨,孩子哭得滿身大汗疲勞的睡了過去,敬舒抱着她幾乎哄了一夜,她一步也不敢踏出門,本能的覺得只要出了這個門,孩子就會被搶走,彷彿孩子一旦被搶走就會遭受像她一樣的欺辱那般,這個世上除了自己,她誰也不信,她不信這些人會善待她的孩子,不信這個世上除了生母,誰還會對這個孩子視如己出。

    直到早六點,孩子又開始哭了起來,餘阿姨急的團團轉,忍不住敲了敲門,“閔小姐,該給孩子餵奶了,您不用擔心,先生不會帶走她,先生說以後都讓您親自帶,您別怕。”

    她敲了許久的門,久到管家準備拿備用鑰匙開門的時候,敬舒才抱着孩子開了門,她抗拒她們的觸碰,餘阿姨體諒她的心情,說,“閔小姐,您別怕,我們去嬰兒房給孩子喂點喫的,她餓了,喫飽了興許不會這麼哭鬧了。”

    敬舒搶着做這些事,給孩子換尿不溼,餵奶粉和輔食親力親爲,認真又踏實。

    孩子不肯喫她喂的東西,哭的小臉通紅。

    餘阿姨急的團團轉。

    敬舒束手無策,最終抱着孩子輕輕走動,遠遠傳來花園裏的風鈴聲,敬舒拿着奶瓶帶着她來到花園裏看風鈴,孩子的注意力被吸引了片刻,便又開始拼命的哭,推打掙扎,敬舒抱都抱不住,外面風大,她又抱着孩子折回客廳,輕輕晃着孩子來回走動。

    恰巧看到紀臨江從左進門走過來,他今天沒有去上班,一整晚也沒出現在敬舒眼前,聽着孩子哭了一夜,他看似冷漠的無動於衷。她撞牆時的決絕畫面記憶猶新,一夜之間,關於她的事情,莫名有了掂量的餘地,

    孩子一看到紀臨江,哭的更大聲了,向他急急的伸出手去,想要抱抱。

    “給我。”紀臨江很自我的站在原地,向敬舒伸出一隻手。

    敬舒哄不乖,孩子哭的她心慌,她抱着孩子走過去,將孩子遞給紀臨江,真情實感的幽怨恨惱地盯了他一眼。

    若是以前,紀臨江一定覺得這樣的眼神要不得,然而此刻,她的焦急恨惱中多了幾分小女人的幽怨,似是責怪他這麼久不讓她見孩子,責怪孩子不認她,責怪他昨晚騙她,責怪中又透着一個母親情懷的溫柔,那是屬於女性特有的幽幽怨怨,有了飽滿的溫情,戳在人的心窩上,有了幾分人情味兒。

    紀臨江將孩子單手託在懷裏,輕輕扯了一下休閒袍,便從他的胸口忽然露出一隻小黑貓的腦袋,那隻貓特別小,一兩個月的樣子,腦袋晃晃悠悠,輕輕嗷嗚了一絲,啞啞的奶音。

    孩子到了他的懷裏就不哭了,看到小貓咪,當下就樂了,嘎嘎的笑,划動着小手去抓。

    小貓揣在他休閒袍內側的口袋裏,紀臨江將小貓拎出來,遞給敬舒。

    敬舒愣了愣。

    紀臨江說,“拿着。”

    敬舒遲疑的雙手接過,顫抖地捧在掌心,雖然她已經不害怕小動物了,可是面對貓科動物仍然有點小哆嗦。

    孩子的視線跟隨小貓移動,身子一探,便向着敬舒的方向傾斜,敬舒本能的接住她,抱在懷裏,孩子只顧着去抓她手裏的貓,全然不管抱着她的人是誰。

    敬舒驚喜地看了眼紀臨江,隨後視線又歡喜得落在孩子身上,爲了防止孩子看見她的臉,她從後面抱着孩子來到沙發上坐下,小貓放在她的腿上,探身拿着奶瓶喂她奶。

    孩子嘬着奶嘴,眼睛跟着小黑貓一起動。

    敬舒看着她一動一動的小嘴兒,緩緩揚起溫暖的脣角。

    儘管孩子時不時的抗拒她,但她知道拿什麼哄她了,自從孩子回到這個家以後,她便沒有讓旁人接觸過孩子,事事親力親爲,哪怕徹夜不能睡,也樂在其中。

    淹沒在柴米油鹽的蒙塵生活裏,所有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圍着孩子團團轉。

    紀臨江靜靜觀察着她,似是自她那日求死以後,紀臨江便沒有再動過孩子的念頭,亦沒有再對她有過激的舉動,她撞牆的瞬間,真真實實嚇到了他,這種直面重拳的視覺情感衝擊,比任何時候都猛烈,猛烈到他感受到了恐懼的情緒。

    算計她的家族,她的人生,她的孩子時,他不害怕。

    鎖她,囚禁她,虐待她,強佔她時,他不害怕。

    逼她,消耗她,折磨她,冷暴力待她的時候,他不害怕。

    無論是摧殘她的精神,還是摧殘她的肉體,他都不害怕。

    因爲他知道,她爲了他手中的把柄,什麼痛苦都能忍,什麼委屈都能吞,像是一個麪糰子,任他揉捏,儘管她有很多很多一眼都能看穿的心思。

    但他無所畏懼,只要她這個人在他身邊,這樣過一輩子,也無妨。

    然而,他那晚,只是開了一個警告的玩笑,在籌碼消失的瞬間,她便沒了活下去的念頭,以慘烈的方式決然赴死。

    意料之中,卻在那一刻出乎意料,讓他毫無防備,亂了陣腳,心神震盪。

    當然,內心的動盪隱藏在他那張無懈可擊的面容下,他將敬舒很明顯的變化盡收眼底。

    她彷彿放下了一切,被徹底馴服,眼裏除了孩子,什麼旁的心思都沒有,規規矩矩,安分守己,似是在他身邊安營紮寨,定了窩,定了心。

    孩子最愛在一樓的客廳玩兒,每次看到客廳的大燈,便開心的嘎嘎樂。

    敬舒在一樓活動的時間變多,她在地上撲了軟軟厚厚的棉毯,方便孩子爬行,所有沒用的傢俱都撤了,留了幾張沙發。

    只要紀臨江一回來,敬舒抱起孩子就躲。

    似是怕他把孩子搶走。

    但他自那日她尋死後,便閉了麥,再沒有跟她說過話,神色自如,全無異常,如同他一貫的作風,在外人模狗樣,笑容可掬,回到家,就變了一張臉,摘下笑裏藏刀的面具,冷冷淡淡的。

    見他沒有動作,敬舒漸漸不再躲了,陪着孩子在客廳玩,可以不介意他的存在。

    兩人各有各的私人空間,他總有處理不完的訊息和來電,到了一定時間,他會將手機調成靜音,去做他該做的事情,亦或者坐在沙發上看着敬舒圍着孩子團團轉。

    兩人沒有說過話。

    孩子只用了一個多星期,便跟敬舒混熟了,但仍然對餘阿姨依戀的緊,餘阿姨儘量不出現在孩子的視線範圍內。

    “尿不溼不是這樣換的。”紀臨江坐在沙發上看着她不專業的手法,忍住了開口的慾望,忍了幾天,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了,打破了兩人沉默的僵局,她每次都這麼換尿不溼,“不能這樣擡起她的雙腿,傷腰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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