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張了張嘴,終是嘆息了一聲,掛了電話。
天寒地凍,敬舒走進家門,脫去羽絨服,簡單洗漱一番,來到嬰兒房,小叮噹正在嬰兒房睡覺,她在牀邊坐了許久,從包裏翻出手機,神情嚴肅的編輯了很多訊息發出去。
等了一週,全無動靜,坐立難安,她終是決定帶全家逃離。
老誠說,“纔剛回來又要走?小姐,你不是說逃不是辦法,必須要解決根本問題纔行麼?”
敬舒說,“我不知道敵人會出什麼牌,不敢坐以待斃。”
老誠猶豫,終是應了聲。
然而全家決定離開的當天,敬舒正查看機票,拎着行李,噔噔蹬蹬跑下樓,忽而接到一通來電,她看到來電顯示,微微一愣,急忙接聽。
不知對方說了什麼,敬舒的臉色慘白下去,她一步一步下了樓,一個人走出客廳,來到院子裏,剛走到院門口,忽然一顆子彈穿過密林落在她的腳邊,槍支做了消音處理,子彈冒着白煙打碎了花圃的瓷磚,敬舒嚇的驚呼一聲,全身一哆嗦,她顫顫擡眸,銀裝素裹的別墅區,綠化堆砌在山棱上,滿目皆景,這裏是近海郊區,綠化山水俱佳,藤蔓植物攀爬,她家房子的視野較好,卻也有做過綠化設施的山體環繞。
身後的家人們陸陸續續提着行李走出,敬舒看了眼手機號碼,對方已經掛斷,敬舒緩緩垂下手,沉默許久,轉身往客廳走去。
老誠說,“小姐,都準備好了,咱們走吧。”他低聲,“紀先生搬到了我們這個小區,就住在我們後面半山上,他好像知道了我們要搬走,一大早紀氏的車就候在外面。”
敬舒神情麻木,“不走了,回去吧。”
老誠微微一愣。
敬舒說一不二,接過小叮噹,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呆坐。
“小姐,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郭黎問。
敬舒說,“沒事,都歇着吧,郭哥,你送小嫺去學校。”
小嫺看了敬舒一眼,不聞不問,悄無聲息的上樓,收拾了書包,走出客廳。
敬舒臉色慘白的端坐了許久,低頭看了眼小叮噹,似是下定了決心,輕輕散了一口氣。
金頤來找她告知案情的那天,宋司璞在陸瑾喬出事後,第一次拋頭露面,出席宋氏的員工年終大會。
他清瘦俊朗,皮膚白皙,眉目深重,尊貴中幾分沉定,按照制定的流程,完成了他的工作任務,出席了既定的會議和晚會,接見了重要的嘉賓和客戶,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甚至在他身上看不到半點悲傷和憤怒的痕跡,不露山水的穩妥,對員工不失禮遇。
整個人特別的定。
宋司璞出現的第一天,敬舒擔心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
只不過那些爆炸,槍擊,都沒有發生在她的身上,而是發生在宋司璞身上,宋司璞的住所和車輛被人炸了,從酒店被人護送而出時,他遭遇槍擊。
所有的兇險都向他涌去。
此時,金頤正在閔家逗留,紀臨江不讓他來找敬舒,他偏要來。
敬舒爲了穩住自己的心神,正參照電視節目裏的教程,現學現織一件毛衣的繁瑣圖案,鉤針很複雜,小叮噹滿地爬着找樂子,爬着爬着還能站起來晃晃悠悠跑幾步。
她已經三天沒出門,這幾日腦海中反覆掂量着一件事,她需要時間考慮那通電話的意義。
“不怕我連累你麼?我有點怕了。”
金頤說,“我正常辦案,不存在連累的說法,若都像你這麼想,估計都沒人做警察了。”
“警察也是個高危職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