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萬箭穿心。
他的薄脣微微發紫，面色蒼白冰冷，森冷盯着她。
他從不奢望她會原諒他，也不在乎她愛不愛他，只要她這個人在他身邊就好，待一輩子就好，哪怕她屢屢背叛他，哪怕她開槍打他，在她開槍那一刻，他便已經原諒了她，無可救藥的原諒了她。
然而她此刻流露出的厭惡，彷彿比背叛更有殺傷力。
疼痛入心骨，深入骨髓，剜心蝕骨。
敬舒趁機爬起往牀下跑去，再一次被他無情的抓住胳膊重重甩回了牀上，他的怒意勢如山海，彷彿失去了理智捧住她的臉吻上了她冰涼的脣，沉重強悍的身體覆蓋了她，全無憐惜，如同失控的野獸。
敬舒驚恐絕望的掙扎，衣裙的領口被撕裂，敬舒絕望尖叫，卻被他滾燙的脣覆蓋。
這一幕幕，一幀幀的畫面彷彿是在輪迴，將她五年前經歷的事情又經歷了一遍，甚至比五年前更惡劣，她拼命掙扎，喘過一口氣彷彿溺水的人浮出水面大喊救命！
可是誰會來救她！
沒有人會來救她！
就像五年前那樣無數個絕望無助的夜晚她被撕裂粉碎一點點碾壓到天明，敬舒只覺得她快死了，如果被紀臨江再次侵犯，她一定活不成了。
她拒絕他的觸碰，拒絕他的體溫，拒絕他的傷痕，她在極度的絕望中忽然哭了起來，開始央求他，“臨江，不要這樣……”話還未說完，便被他滾燙強勢的吻堵上了脣，淹沒了她毫無意義的話語，敬舒彷彿被滔天的海嘯席捲向着深海區不斷沉溺下去，永無浮出水面的可能，
他的手機一直在響，許久沒有接聽的緣故，阿褚硬着頭皮急促敲門，隔音效果極好，他用很重的力道發出沉悶的聲響，“老闆！老闆！有急事！”
沒人迴應，阿褚只得向電梯口快步走去，他急急給紀臨江繼續打電話，發信息，讓紀臨江迅速通過房間內的電梯直達地下車庫離開，並告知他宋司璞動向。
紀臨江眸底跳躍着燥鬱的火苗，他惱怒地瞟了眼旁邊響個不停的手機，將手機上跳出的訊息捕捉。
“小閔，你勾引宋司璞成功了？”紀臨江曖昧的氣息流竄進她的耳朵裏，“我的小閔爲了擺脫我，轉身投入宋司璞的懷抱了麼？你勾引他，在他面前搖尾乞憐的賣慘，淚水漣漣博取他的同情。”紀臨江悶笑出聲，“看來我的小閔很瞭解他啊，宋司璞這人做事感情用事，不夠狠絕，拖泥帶水，不懂斬草除根的道理。”
他埋首於她的肩窩，輕咬她的耳朵狠了聲，“我若是他，絕不會讓你活着下手術檯。”
敬舒偏着臉，滿嘴的血腥氣，若他是宋司璞，爲了救心愛的女人，當初決不讓她這個人體器官活着下手術檯，更不會給她逃跑的機會，滿心悲憤翻涌，這個始作俑者！這個罄竹難書的惡魔！都是他乾的！她和宋司璞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他乾的！她啜泣的嗚咽梗在喉間，刺激着紀臨江的耳膜，他的心臟沒來由陣痛，整個人氣場深沉厚重下去。
“小閔……”紀臨江鉗住她的臉細看，聲音裏有無法抑制的迷戀和情感傾瀉，“你讓我做逃犯，我便做逃犯，絕不洗白。你讓我伏法，我就伏法，絕不抗法不遵。我沒什麼辦法能證明我愛你，但只要是你想的，我都會去做。”
敬舒彷彿從他剋制的字裏行間聽出了近乎央求的頹敗的情感力量和妥協，他彷彿在這一刻向她投降，真真假假難以辨別，卻足夠敬舒震撼，她驚顫的轉臉看他。
踏進這間房這麼長時間，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看向他的臉。
她驚顫通透的眼睛像極了他曾經見過的瑪旁雍措湖裏的鏡花水月，環繞着遠方終年不化的積雪。
如同雪域高原上孤獨綻放的格桑花，兀立在荒寂無邊的原野。
只是這一眼，紀臨江的心便地動山搖，爲之淪陷，爲之瘋狂。
只想讓她的目光永遠看着他，只看着他。
他在這一刻似乎對她有了更多的奢望和渴求。
敬舒看着他深深凝睇的視線，他無懈可擊的臉出現了動容的裂隙，連不露山水的眼眸都坦露出愛她的震盪。
她輕輕顫聲，“你真的會伏法嗎？”
“會。”紀臨江低聲，“小閔，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敬舒不敢在看他炙熱瘋狂的視線，她迴避他的眼神微微縮着身體，不斷往後退，“那你去……去伏法……”